孙公公微愣，随即恭敬道：“老奴一时贪杯，未曾见到姑娘，不敢妄自评价。”
“你倒是难得的坦诚！”
男子转过身来，剑眉星目，儒雅间透露着威严，竟是兰启辰！
孙公公赶忙上前替兰启辰斟了一杯热茶，讪笑了两声，“老奴跟随皇上二十多年了，皇上对老奴再清楚不过了，老奴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不忌嘴，让皇上见笑了。”
兰启辰接过茶杯，调侃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该修身养性了，这酒啊，以后还是少喝为妙！”
孙公公赶忙阿谀奉承的笑了笑，“皇上教训的是，等老奴回宫后就把酒戒了！”
“
你个老东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捡朕说话的漏洞，要戒现在就戒了，等什么回宫？”兰启辰故意板下脸，脸上不怒而威。
孙公公果真愁眉苦脸了，“皇上，您这可真是要了老奴的命了，您要不还是把老奴送回老家吧，这戒酒可比砍头还要难受啊！”
“为老不尊的老东西，朕就不信，真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孙公公顿时讪然笑开了，“还是皇上英明，老奴想什么，您一眼就能看出来！”
兰启辰摇了摇头，眉宇间却更添几抹惆怅，“朕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还是输了。”
孙公公
心头微跳，主动上前替兰启辰添了一杯茶，试探道：“皇上还在为姑娘的事烦心？”
“那丫头的性子，朕再了解不过，想让她屈服，怕是没那么容易。”
兰启辰说话间，便顺自起身，面对着窗外，眉宇间看不清明神色。
孙公公顿了顿，犹豫道：“皇上既然不放心，刚才为何不直接下道圣旨，反而要放了他们？”
兰启辰并未直接回答孙公公的问题，而是冷不丁的反问道：“你觉得司云栖为人如何？”
孙公公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老奴与司太师交手过几次，他心思深沉，便是老奴，也不敢擅自揣测。”
“连你
都看得出来，他司云栖不是好掌控的，若是朕当真逼急了他，你觉得他还会受管控吗？”兰启辰幽幽说道。
孙公公闻言惊骇，脱口而出道：“可他权势再大，也不过只是一个臣子，难不成还当真能反了天不成？”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觉得他司云栖会甘心做一只不谙世事的蝼蚁吗？”
孙公公顿时缄口不言了。
他虽不知司云栖有没有策反之心，可就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若当真逼得紧了，还真不好说。
“罢了，随他们去吧，”兰启辰长长舒了口气，紧锁的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你去安排一下，朕即刻
摆驾回宫。”
孙公公诧异了一下，“皇上既已来到江南，不打算去探望一下公主吗？老奴听说，公主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他顿了顿，没敢继续说下去，浑浊的双眸中却带着明显的犹豫之色。
“有他在，兮颜不会有事的，”兰启辰龙眸微眯，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神色。
孙公公心头一跳，诧异万分道：“可那个人不是向来不过问皇宫之事吗？”
莫非是因为那件事？
“万物有因必有果，看来有些事情，很快就会浮现水面了，朕等了十七年了，也该是时候了！”兰启辰语气幽幽的说道，眸中却是透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