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过了几日,王木匠起早贪黑地赶活计,终于到了第四晚,那树根已初具人形。
这晚,王木匠点了蜡烛,就着烛光在堂前给桐人开脸。
王老娘经过堂前,看儿子红着眼珠赶工,心下不忍,开口劝道:
“我的儿啊,你媳妇儿子都睡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赶活计啊?”
木匠恭敬回道:
“娘,这是员外老爷家定的活计,早交一日,工钱便涨一倍呢。”
王老娘听后精神一震:
“有这等好事?那你忙着,娘先去睡啦。”
“嗯,娘你早点歇着吧。”
王老娘走回东屋关上门。
蜡烛又闪了几个灯花,灯花婆婆从灯芯里飘出来。
王木匠看到灯花婆婆现身,连忙起身相迎:
“婆婆,你来了?”
灯花婆婆微笑道:
“嗯,我女儿放心不下,让我先来看看她的夫婿。”
“婆婆,这桐人还需两日便能雕好了,还请你和你家大姐儿再稍等两天。”
灯花婆婆绕着裸身的桐人来回打量,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木匠在旁仔细看那老太神色,小心问道:
“婆婆,你看雕的还满意?”
灯花婆婆喜道:“甚好,甚好。”又用拐杖指向桐人的头:“但我看这脸还没雕......你准备给他雕成啥样的啊?”
木匠沉思片刻,回道:
“婆婆,你看照俺儿子阿林的模样雕刻可还行?”
灯花婆婆回忆起前几日见到的孝顺孙子的模样,点头道:“如此甚好。”
说完又用拐杖指指桐人大腿根:
“这胯间阳,物关乎小儿女们闺房乐趣,你可雕得再雄,伟些。”
木匠脸色晦暗不明,低下头答:
“婆婆尽管放心。”
灯花婆婆言道:“再过两日,我来取货。”
说完,就地缩成三寸,跃回灯芯不见。
木匠仔细打量地上身姿挺拔的桐人,呆立半晌,把手中刀仟忿忿往地上一扔。
过了一会,又叹了口气,重新弯腰拾起工具,一刀一锉的重新干起活来。
木匠熬了个通宵。
第二天一早,王木匠揉揉通红的眼睛,从屋里走出来,走到门前水井边打水洗脸。
木匠娘子也起床了,走出门,走到木匠身边,欢喜问道:
“他爹,俺看那桐人已经雕好了?”
木匠正拿块破烂的毛巾抹着脸,声音沉闷回了声嗯。
木匠娘子叹道:
“雕的可真好......只是怎么看着有点像大伯年轻时的模样?”
木匠将毛巾扔进水盆:
“照着阿林的样子雕的,阿林长得像俺哥,瞧着可不就是他年轻的样子?”
木匠娘子脸带讪讪:
“怪不得......不过他爹,那桐人kua,间那物雕的,有点那个......不像人长的......”
木匠轻晒:
“那老妖婆前个夜里亲自来交代的,说不能短了细了,让俺直往长了粗了雕。她既然特别交代了,自然要按她说的去做。”
木匠娘子红了脸:
“怪不得是妖怪,凡人家姑娘哪里受的住这个......”
木匠叹口气:“等晚上那老妖婆来了,看她满不满意吧。”
当天晚上,木匠燃起油灯,在雕好的桐人身上蒙上一块红布,王老娘在一旁看着儿子忙活,一边问:
“儿啊,这活可赶完啦?”
木匠:“是的,娘。”
王老娘:“儿啊,俺看这桐人雕得好像阿林,那员外老爷给了你多少工钱?”
木匠:“一百两银子。”
王老娘:“这么多?!他雕这桐人做啥用啊?”
木匠:“谁知道呢。”
王老娘:“唉,这有钱人钱多,没地方去啊。”
木匠:“娘,俺忙着赶工,肚子饿了,你能去煮碗面给俺吗?”
王老娘:“唉,俺可怜的儿,俺这就去。”
王老娘走出门去。
木匠走到油灯前,合上双手默念几句话,烛芯结出灯花,灯花婆婆从灯芯中走出来落地站稳。
木匠方才在心中默念桐人已雕好,果见灯花婆婆现身,恭谨回道:
“婆婆,桐人提早一天雕好了,请您验货吧。”
说完指了指身旁披着红布的桐人,灯花婆婆微笑点头,走到桐人面前,扯下了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