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知看完何任凡的奏本后,嗤笑一声:“阿酒,你也看看。”
裴浅酒接过看了起来:“乍一看我还差点被他说服了,细品一番倒是不难发现其中的陷阱,这纯粹是在玩文字游戏,倒不愧是大文豪。”
“这点小心思全用在这里了。”晏君知冷哼道,“难怪谢图南不重用他,真是明智之举。”
何任凡的奏本中大肆抨击了均输法,还用“寓言”的方式列了许多比喻来形象说明均输法的坏处。
可是仔细一分析就会发现,他后面说的全对,可是开头却玩了个小小的文字游戏。把谢图南提出的均输法偷梁换柱成了桑弘羊的均输法,这两者虽然名字一样,可是性质却是天差地别。
谢图南提出的均输法乃是用官府这只看得见手来进行宏观调节经济,以弥补市场规律这只看不见的手的缺点。
而桑弘羊的均输法却是囤积居奇,在货物价格低贱的时候买进,然后等到灾年的时候哄抬物价,高价卖出以达到敛财的目的,这种行为是不折不扣的投机倒把的违法犯罪行为。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裴浅酒问道。
晏君知淡淡道:“朕懒得
过问,去把谢图南,不,把内阁都给朕喊来。”
“是。”将死你立即去办。
裴浅酒笑道:“说起来,自从建了内阁,倒是帮皇上分摊了大部分事务。”
“不然朕养他们干什么?”晏君知理所当然道。
内阁机制运转成熟之后,哪怕晏君知经常出去浪一浪,也不会出太大问题。
不多时,内阁成员都到了。
“皇上有何吩咐?”徐攻玉问道。
晏君知道:“朕和皇后看了一篇好文章,给你们也瞧瞧,看完了记得跟朕说说感想。”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样的好文章竟然要特地把他们十个统统叫来观摩?
等看完了之后,众人的表情复杂至极。
还以为真是什么千古奇文要他们赏析呢。
这文写是写得好,可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呢?众人心中揣摩。
“就谢卿家先来吧,毕竟是参你的。”晏君知点名道,“你说说有何感想?”
谢图南哭笑不得,拱手道:“何大人不愧是新科探花,文采斐然。”
“你还是前朝状元呢,说这话未免敷衍朕了。”晏君知不客气道。
谢图南:“……”那你要臣咋说哟。
徐攻玉替他解围道:“皇
上您这不是为难谢大人么?依臣看,这文章文采虽好,可惜用心不正,算不得好文。”
“你们都这么想?”晏君知借坡下驴,顺势问道。
谢图南松了口气,就怕皇帝继续恶趣味,不依不饶呢。
“呃,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武将出身的兵部尚书不解道,“臣倒是觉得这位探花郎似乎说得有点道理,这均输法弊端不小啊。”
晏君知道:“你看看,真有上当的。”
徐攻玉轻笑道:“毕竟这位探花郎陷阱藏得隐秘,不仔细还真容易被糊弄住。”
晏君知便抬手示意:“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吧。”
徐攻玉点点头,转头看向兵部尚书,替他指出了问题所在。
“哎呀!格老子的,你们这些书生实在是太阴了啊!”兵部尚书恍然大悟道。
徐攻玉脸一黑:“我好心替你解惑,你怎么无端骂人?”
兵部尚书哼哼两声:“反正你也是个阴货,不算冤枉你。”
徐攻玉:“……”你给我等着。
回头就阴给你看看。
晏君知把何任凡的奏本丢向谢图南:“你自己处理去吧。”
“是。”谢图南应道。
从宫中出来,谢图南并没有立
即对何任凡发难,而是吩咐小吏去跟他说一声,下了衙之后去谢府见他。
何任凡收到通知心中咯噔一声,暗道皇帝也太宠信谢图南了。
傍晚下衙后,何任凡硬着头皮去了谢府。
“何大人到了,阁老正等您呢。”门房迎道。
何任凡头皮一阵发麻,跟着门房来到了谢府正堂。
谢图南已经泡好茶等他了。
“坐。”谢图南示意道,然后就顾自品茶。
何任凡真是如坐针毡。
“你也尝尝啊。”谢图南道,“这可是我专门从中峡运来的水。”
何任凡:“……”
他更不想喝了。
“谢阁老,您想如何还是直言吧。”何任凡不想再煎熬了。
谢图南放下茶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何任凡道:“自新法推行以来,流了多少血?不仅官员深受其害,就是百姓也被折腾得不轻。表面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