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知从朝堂回到寝宫,长孙迢已经在这等着了。
“长孙先生。”晏君知道。
长孙迢忙拱手拜道:“草民见过皇上。”
晏君知无奈道:“不必如此,长孙先生今后有什么打算?与朕说说,朕也好安排。”
长孙迢笑道:“草民亏欠应娘和盼郎多矣,今后愿退隐山林,与应娘做一对闲散夫妻。”
“先生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就这么归隐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么?”晏君知挽留道,“何不留在孤身边?”
长孙迢无奈道:“草民确实欠她们母子太多了,惟愿余生好好弥补。且草民若出现在皇上身边,世人会如何作想?世人都会认为皇上设计了废帝,而非废帝将皇上逼上绝路不得不抵抗。”
“若有心,总能解决的。”晏君知道,但还是笑道,“罢了,既然先生志不在此,孤便不强人所难了。不过盼郎是个好苗子,你可不能误了他啊。”
长孙迢点点头:“盼郎还小,等他长成了,草民自会让他回皇上身边效力,以报皇上的栽培之恩。”
晏君知欣慰道:“好,来人,上茶。”
很快,言公公送上御茶。他虽然随晏君知入了宫,但并没有被封
为大内总管。因为将死你还在回京的路上,他跟着晏君知的时间更长,资历更深。
晏君知端起茶杯:“孤就以茶代酒,祝先生此去逍遥顺遂,与尊夫人连理情深。”
“草民多谢皇上。”长孙迢感激道。
长孙迢秘密出了宫,立即去了齐王府。应娘和盼郎都在这里。
“皇上已经答应我们出京云游,走吧。”长孙迢语气轻松地笑道。
应娘激动地点点头,这么多年了,终于团聚了。
盼郎却道:“阿爹、阿娘,我就不去了。”
应娘不解:“你不想跟阿爹和阿娘一起吗?”
她有点担心,盼郎今年十五了,正是叛逆的年纪,该不会是记恨他爹吧?
盼郎摇摇头:“我已经长大了,皇上和干娘对我们恩重如山,我该留下来在他们身边服侍才对。”
应娘心中一松,但神情十分不舍。
长孙迢沉思少许,欣慰地点点头道:“好,有志气,正好今年有恩科,你也下场吧。”
“嗯。”盼郎郑重应道。
长孙迢拍拍应娘:“走吧,雏鸟终归是要离开父母的羽翼,你该为孩子高兴才对。”
应娘道:“你说得对,盼郎,你一定要好好效忠皇
上和娘娘。”
“阿娘放心。”盼郎点点头。
应娘虽不舍,还是决心分离了。她跟长孙迢转身离去,上了马车径自出京,从此做一对闲云野鹤逍遥夫妻。
盼郎当然也不舍,在原地看了许久。
“喂,回神了。”身后传来一个嫌弃的声音。
盼郎捏捏拳头,回头:“我看你是又骨头痒了。”
摄图怒道:“我怕你?”
盼郎上去就逮着他就揍,摄图当然不服,奋力反抗。
但盼郎毕竟比他大,练功时间也比他长,很快,他就被盼郎按在地上摩擦了。
盼郎也受了点伤,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狼崽子下手还真狠。”
摄图抬起一对乌青眼冷笑道:“你好意思说这种话?”
盼郎顿时有点心虚,好像是他下得更重。
“咳咳,练功练功。”盼郎把他拉起来。
摄图沉默一会,突然道:“我也要下场。”
盼郎诧异道:“你?”
“怎么?就许你行,我不行啊?”摄图瞪他。
“不是,你这相貌太打眼了,我怕考官为难你。”盼郎道。
摄图道:“我相貌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外国人在卫朝科举的先例。”
“这倒也是。”盼郎
遂不瞎操心了。
晏君知送走长孙迢后,正打算去找裴浅酒。原先的皇后寝宫为延福宫,但是裴浅酒嫌弃裴锦屏和晏同归住过,不愿意住。于是晏君知特意另选了一座宫殿改为皇后寝宫,裴浅酒给它改名为祈福宫。
但是晏君知还是没能成行,因为宫外出事了。
禁卫匆匆来报:“皇上,废帝党撺掇了当世大儒在宫外长跪,要皇上、娘娘还有楚王殿下为杀废帝和废后一事谢罪。”
晏君知面色一冷:“都有些什么人?”
“废帝党中带头的是太保程剑真,除他们外,还有大儒方世清、大儒朱庆渠等。”禁卫汇报道。
“哼,当初废帝逼宫软禁仁宗时,不见他们出来说话,如今倒要结党来逼孤?”晏君知冷哼一声,“孤去会会他们。”
言公公忙道:“皇上,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晏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