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十分主动地给晏同归泡了茶端过来。
老妪忙接了:“快过来给皇上磕头,要不是皇上,你早就没命了。”
钟远真实在,对着晏同归就跪了下去,哐哐哐三个大响头。
晏同归接过老妪递来的茶杯:“真是患难见人心,朕日后一定要大大抬举你们。”
老妪忙道:“哎哟,这不都是我们该做的么?皇上已经很抬举我们了。”
钟远点点头:“皇上救了我的命,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晏同归笑道:“你好好读书亦或是习武,长大后才能成材。”
老妪道:“皇上放心,这孩子勤奋着呢,自从他爹回来后,只要不忙,就日日被他缠着教授武艺。”
钟远道:“我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很好。”晏同归微微颔首。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动静。
老妪心中一突:“不好,该不是逆贼找来了吧?”
晏同归道:“朕从后门走,你们就当朕不曾来过。”
可是已经晚了,院子前后都被围了起来。
老妪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哦,对了,要不皇上您委屈委屈,去地窖藏一会吧?”
晏同归摇摇头:“在地窖一旦被找到
,那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纵身掠上房梁,借着屋顶下的阴影藏身。
老妪连忙收敛了神情,叮嘱钟远:“待会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嗯,我知道的。”钟远严肃道。
老妪出去开门。
只见打头的是村里的里正,后面则全是官兵。
“里正,你这是干什么?”老妪露出慌乱神色,“老婆子我犯什么事了不成?”
寻常小老百姓看到这个阵仗自然是要慌的,不慌才有鬼。
里正公事公办道:“朝廷在捉拿钦犯,你不要管,只管让官兵搜一搜即可。若是没有钦犯,自然也没你的事。”
老妪喊冤道:“哎哟,我们小老百姓哪里敢干这种杀头的事啊?别是误会了。”
里正安抚道:“也没说你窝藏,可架不住钦犯自己躲进来啊?你还是快让开吧,耽误了要事,你们可担待不起啊。”
“你这老妇恁不晓事,这里没你的事,快让开。”带队的将领强行闯入院内。
士兵们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不过他们还是很讲武德的,没有乱砸乱扔。
老妪搂着钟远站在边上,手心捏了把汗。
尤其当士兵们进屋搜查时,老
妪更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晏同归藏得太隐蔽,士兵们即便抬头也因为光线的原因没有看到他。
搜了一番后,士兵们退出院子。
将领一看没找到,便挥手道:“下一家。”
包围了院子的士兵入潮水一般退去。
老妪松了口气,连忙把院门关了起来。
回到屋里,老妪轻声道:“皇上,您还在吗?”
晏同归落下来:“朕还在,让你们受惊了。”
“皇上折煞我们了,只要皇上没事就好。”老妪欣慰道。
晏同归点点头:“他们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村子,朕晚些再走。”
“好。”老妪巴不得他多住几天,“阿远,抓只鸡去,给皇上做鸡汤补补。”
晏同归在老妪家吃了顿鲜美的炖鸡,等天暗下来了,才决定离开。
可他才刚走出村子,就见晏君知站在村口的樟树下正等着他。
“你没走!”晏同归面色一沉。
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惊慌。他的尊严也不允许他在晏君知面前惊慌。
晏君知淡淡道:“搜查的士兵没看到你,可不代表孤听不到。”
晏同归冷冷道:“成王败寇,这一次是朕彻底输了。呵呵呵呵,朕真是想
不到,连长孙迢和谢图南都是你的人,你藏得可真深啊。”
晏君知却得意道:“这多亏了孤有个贤内助啊。”
晏同归表情骤变,裴浅酒!
晏君知眉头一皱,这晏同归的状态怎么瞧着不太对?
就跟鬼上身似的。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晏同归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脑海中猛地涌入了一大堆陌生却又似乎很熟悉的记忆。
那都是前世的种种!
晏同归表情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一会儿笑一会儿悲一会儿怒的。
“癫了?”晏君知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晏同归顾自疯癫了一会,突然抬头看向他:“朕要见阿酒一面。”
“没什么好见的。”晏君知面色一沉,“孤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自裁吧,孤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