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借办公的时机找晏君知商量,但晏君知压根不给他们机会,谁都不见。真正沉得住气的老狐狸,比如徐攻玉这样的,压根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乱了阵脚来找他。
东宫已经开始准备小皇孙满月的事了。
尤其确定那天皇帝会来,更要把接驾一事当做重中之重来准备。
而就在满月前的一天夜里,国师神情凝重的站在星楼之巅:“紫微星晦暗啊。”
“师父,紫微星晦暗怎么了?”无妄抬头问道。
国师揉揉他的小脑瓜:“走吧,跟师父去个地方。”
无妄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
国师牵着他出了星楼,径自往皇宫而去。
能在晚上还畅通无阻进宫见皇帝的,国师是独一份了。
皇帝正咳得厉害,最近以来时不时就要犯这个毛病。
李芳看得是又急又怕:“皇上,小的去请方院使过来,您咳得越来越严重了。”
皇帝微微摇头:“朕的身体,朕清楚。”
语气不掩落寞。
以前想长生,却空欢喜一场。
如今真正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释怀了。
“皇上,国师求见。”外面进来一名内侍通报道。
“宣。”皇帝一愣,随即下令道
。
国师牵着小无妄进了殿内。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国师,你这是?”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国师左右看看,忽然抬手一挥,大殿的门窗全部关了起来。
“皇上,臣夜观天象,紫微星恐有变。”国师语气沉重道。
皇帝的神情先戒备后疑惑,听完这话才恍然道:“朕明白了。”
转而又问道:“你带他来是?”
国师道:“无妄毕竟是皇上的亲孙子,从出生就未见过您,您也未见过他。臣以为该带他来见见您。”
皇帝神情恍惚一瞬,记忆瞬间飘回无妄刚出生的那年。随后回神朝无妄招招手:“来,到爷爷这里来。”
无妄有些怕生,抬头看向国师。国师点点头,松开他的手,在他背后轻推一下:“去吧。”
无妄怯生生地走到皇帝跟前。
皇帝看着这孩子眼神清澈纯粹,难免心软:“好孩子。”
无妄迟疑了一会,才忐忑地喊道:“爷爷。”
“哎。”皇帝伸手抱他,“朕从未抱过这孩子。”
他低头问道:“你恨爷爷么?”
无妄茫然地看着他。
皇帝轻叹一声,依旧抱着无妄不撒手,抬头看向国师:“国师,朕还有多少
时日?”
国师却摇摇头道:“人焉能知天命?”
“罢了,朕不问你。”皇帝忽然又想咳嗽,遂放下无妄推开,“咳咳咳。”
国师上前轻轻将手覆在皇帝胸口,内力缓缓流入。
皇帝只觉胸口一暖,仿佛有什么淤塞被打通了,竟奇迹般地不咳了。
“你带他走吧。”皇帝轻轻挥手,“永远不要让他参与到权力斗争中来。”
“臣告退。”国师牵着无妄离开了。
皇帝对李芳道:“出动密探,把谢图南带进宫来。”
李芳不敢耽搁,立即去办。
谢图南一头雾水地被秘密带进宫里,直至见到皇帝却更加心惊胆战了。
“谢卿家,你我君臣几年了?”皇帝问道。
“臣蒙圣恩,今已四年。”谢图南感激道。
皇帝微微颔首:“你的人品朕都清楚,如今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其中或许会有凶险,你可敢?”
“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谢图南毫不犹豫道。
他秘密地来,也秘密地走,除了皇帝和李芳以及带他进宫的密探,再没有人知道。
谢图南走后,皇帝眼前一黑,一头栽在了桌上。
李芳大惊失色,但还没乱方寸,连忙招来心腹去请方
院使。
方院使看到昏迷的皇帝也是一惊,谨慎地上前把脉,面色愈发难看。
“您快用药啊!”李芳急道。
方院使脸色凝重地写下药方:“下官也没把握,只能尽力一试了。”
李芳一时情急,怒道:“您身为院使,岂能没有把握?”
方院使苦笑道:“公公,您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把握啊。”
李芳急中生智:“对了桑神医!”
方院使按住他:“公公,您可知此时请桑神医意味着什么吗?”
李芳冷静下来:“咱家如何不知?可都这个时候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知会齐王就知会齐王了。”
皇帝出了事,却又让晏君知第一个知道,谁不知道晏君知夺嫡之心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