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晏同归忙起身去扶他,“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说些家常罢了,你还较上真了。”
楚王道:“是臣失言。”
他又不傻,晏同归这话哪里是说给他听的?分明是说给晏君知听的。
之前楚王向晏君知投诚,晏同归自然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有了挑拨离间的机会,当然要见缝插针。
人心易变,就问晏君知担不担心楚王有了这样的功绩和声望之后会不会反过来捅他一刀,以他为踏板来成全自己的大业。
同样的,楚王那句“绝无私心”也不是说给晏同归听的,而是在向晏君知澄清。
晏君知放下酒杯,故意弄出了声音,吸引他们注意力。
果然,众人都朝他看去,晏同归和楚王自然也是。
晏君知顶着众人的目光,淡淡道:“孤有些不胜酒力,六郎,准备间客房给孤休息。”
楚王忙道:“好,我送二兄过去。”
他亲自搀着晏君知起身,离开前叮嘱楚王妃招待好众人。
楚王妃道:“太子殿下快快入席吧,总站着传出去外人要说我们楚王府不会待客了。妾身是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殿下海涵。”
言下之意,我一个妇人,你总不好意思欺负我吧?
晏同归轻笑一声:“弟妹言重了。”
俩主角都走了,他这出戏还有什么唱下去的必要?于是也消停了。
楚王妃松了口气,继续言笑晏晏地招待大家。
另一边,楚王带晏君知回了书房。
“二兄,你是知道我的,向来没什么野心。”楚王解释道。
晏君知抬手打断,示意他别再说了:“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楚王点点头,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他转而道:“不过若按常理下去,想扳倒太子可并非易事。”
晏君知面无表情道:“古来行此事者,哪有容易一说?”
“这倒也是。”楚王叹道,“目前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晏同归别活到继位那天就是了,但是这种话晏君知不可能跟楚王说。
而且现在也不是时机,皇帝还没老糊涂呢,晏君知但凡敢弄死晏同归,前脚晏同归死了,后脚他也完了。
毕竟杀太子意味着什么?不就是“玄武门之变第二”么?皇帝不废了他才怪呢。
皇帝也怕啊,怕自己就莫名其妙变太上皇了,然后死
在后宫。
直至宴席结束,晏君知都没再回去。而是直接等裴浅酒她们出来后,一起回齐王府了。
楚王吃了晏君知给的定心丸,自然也不慌。跟晏同归又打了几场机锋,把人送出了王府后,回来继续闭门谢客,绝不与任何官员私会。
却说晏君知一家回到家中,裴浅酒带着云鸿和重城去沐浴。
“你们的零花钱还剩多少?”裴浅酒问道。
“都买礼物了呀。”重城道。
云鸿点点头:“我送给弟弟的钢圈一定很贵。”
裴浅酒:“……”
她确认道:“一点都不剩了?”
哥俩齐齐点头,一脸很骄傲的表情。
给弟弟送礼物,他们很舍得!
裴浅酒深吸一口气:“你们乖乖沐浴。”
说完就转身出去,自有蕙草带着丫鬟们帮他们沐浴。
哥俩不在,她也好发挥。
晏君知久违了的搓衣板再现江湖。
“你这又是干什么?”晏君知嘴硬道。
“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裴浅酒冷笑道,“你跪不跪?”
晏君知:“……”
跪,跪还不行么?
“堂堂齐王,你竟然干出坑儿子零花钱的事,你是怎么有脸做这种事的?”裴浅酒问道。
晏
君知装傻:“孤不知道你说什么,孤怎么可能坑儿子零花钱?”
“这么说是店家宰他们了?”裴浅酒嗤笑一声。
“有孤出面,谁敢宰他们?”晏君知霸气道。
“那他们的零花钱呢?”裴浅酒质问道,“不翼而飞了?”
晏君知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少钱?”
裴浅酒活活气笑了:“我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钱,但绝不至于买两盒点心、买个钢圈就全花完了。哪怕盒子是纯金打造的,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那是你记错了。”晏君知道。
裴浅酒指着他骂道:“你就欺负他俩不懂事吧。”
云鸿和重城沐浴出来,在门口敲门。
晏君知想起身,裴浅酒沉声道:“跪好。”
晏君知一僵,刚抬起来的膝盖又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