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卿听到他的指控,冷笑一声:“你一个快灭国的小邦都有脸在这里跟本官蹬鼻子上脸,本官愿意坐在这里跟你和谈难道不是以德服人?也就殿下与本官海量,容得下你这种人的嘴脸。”
“你,你……噗!”东奚国副使急火攻心,竟然气得吐血,“你,你欺人太甚!”
鸿胪寺卿嫌弃道:“就这点肚量也好意思出来和谈?还是老实坐下吧。东方太子,你们要是还不能拿出诚意来,那今日的和谈就到这里吧。还是按照本官先前的建议,等打完了仗再谈。”
东方衍沉声道:“既然是和谈,贵使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如今虽然是卫军占优势,可有一点不假,卫军想要啃下我国国都也不是易事。我国有数十万精锐在,即便打不赢你们,活活拖垮你们也是做得到的。只是我国王上不愿意看到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才派出使团和谈。可真要到了玉石俱焚的时候,我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问问你卫朝敢不敢了。”
鸿胪寺卿当然不能怂,他深谙谈判的精髓,哪怕对方说出花来,也当他放屁。绝不能露出一丁点被对方震到了的痕迹,不然主动权就
被对方拿去了。
“你一个等死的都不怕,我们会怕?”鸿胪寺卿反问道,“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笑的道理?”
“是么?”东方衍眯了眯眼,“真要玩玉石俱焚,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到时候是谁等死可就不好说了。”
鸿胪寺卿听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既然东方太子这么自信,那还谈什么呢?散了吧。”
想和谈又没诚意,那还谈什么?继续打呗。
东方衍道:“是贵使逼人太甚了,并非我国没有诚意。”
“既然有诚意,那摆出来啊。”鸿胪寺卿挑眉道,“藏着掖着,谁知道你有什么诚意?你连我们殿下的话都没放在心上,本官实在看不出来诚意在哪。”
晏君知一开始就说了,要是没诚意,就别谈了。
东方衍沉思少许,说道:“我国可以再割让十城。”
鸿胪寺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合着你们在这抠抠搜搜半天,就割十城?我军打下来的都远不止这个数。”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若是指的是在我军打下来的城池之外割十城,且包括国都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对了,你们迁都可不许带走
都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狂妄!”东奚国副使拍案而起,“你当我国无人了吗?”
鸿胪寺卿旁边的官员也怒而拍桌:“犬吠什么?给你们脸了是不是?竟然敢在大国面前狂吠?”
这话可真不客气,直接骂对方狗叫。
但也捅了马蜂窝了,对面的官员也不是泥捏的啊。被人这么羞辱,哪怕真的已经亡国了,也要对骂回去啊。
双方就在谈判桌两边一阵疯狂“输出”,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屏风后的裴浅酒:“……”说好的以德服人呢?
听听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她简直不敢相信是这群饱读诗书的文官们骂出来的。
鸿胪寺卿的属官们火力全开、威力无比,他就老神在在地揣着手观战。还抽空对晏君知道:“让殿下见笑了。”
晏君知意味深长道:“看来在鸿胪寺干久了真是技多不压身啊。”
对比明显的就是,那个托关系进来的新人压根没跟上节奏,而那些鸿胪寺的老人则一个个身经百战似的。
鸿胪寺卿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每年都要接待各种外邦,有些小国殿下怕是连名字都没听过,这都不要紧,最
可恨的是这些蛮夷压根不开化,咱们讲究的礼仪气度对他们根本没用。久而久之,鸿胪寺的官员们也跟着练就了一身‘本事’。”
“这个孤知道。”晏君知博闻强识,只要鸿胪寺接待的国家,甭管多小,他都叫得上来名字。
“是微臣失言。”鸿胪寺卿忙认错,“那殿下想必也听说过,有些小国无赖得很,见我朝繁华,便一直赖着不走。他们又都穷得跟鬼一样,有什么花销就找我们伸手要。时间长了,我们也承担不起啊。”
鸿胪寺的经费不还得找户部要么?可户部尚书抠得很,想从他手里抠出银子来,难度可想而知。每次都是他豁出老脸去软磨硬泡才行。
晏君知微微皱眉,这种不正之风岂能助长?而且这群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节俭的人,加上有朝廷兜底,还不得可劲了造、可劲了花?最后都是朝廷出钱。
“哎。”鸿胪寺卿叹了口气,“微臣也不想,可是因此把人轰走又不是泱泱大国能干的事。”
晏君知却是把这事记下了,回头得找个法子治治。
双方已经吵很久了,晏君知不耐道:“够了。”
声音并不大,可却传到众人
耳中却像炸开一样,加上强大的威压直接让对面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