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郡王,呵。”晏同归冷笑一声,“这次回来就又是齐王了。”
长孙迢意有所指道:“皇上的龙体无可挽回地日薄西山了。”
晏同归闻言沉思少许:“你说得对,皇上老了。”
皇帝一死,这天下不就是他的了么?
这次查案,皇帝同样给了他们一人一道手谕,先暗中查案,再就地调兵。
出发前,晏君知特意叮嘱裴浅酒:“这次不许跟来了。”
裴浅酒翻了个白眼:“谁稀得跟你似的,自作多情。”
晏君知抬手敲她一下,口是心非。
“你快走吧。”裴浅酒后退一步,“我就在家陪孩子呢,才懒得看你。”
晏君知道:“等孤回来再收拾你。”
路上,晏同归道:“孤欲先去天明寺。”
晏君知挑眉:“殿下何意?”
“照光禅师古道热肠,又武功高深,孤想请他出山帮忙。”晏同归淡淡道,“如此,你我也不必担心有武林高手暗算。纵是遇上桑月这样的敌人,也多了几分保障。”
“殿下深谋远虑,只是照光禅师毕竟是江湖人,你我拿朝廷之事去烦扰人家不太好吧?”晏君知反问道。
晏同归意味深长道:“江湖
事、朝堂事,都是家国天下事。照光禅师既是我卫朝人,理当出一份力。先贤有云,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殿下说的是。”晏君知道。
数日后,他们便抵达了天明寺。
“贵客登门,老衲有失远迎。”照光禅师迎接道。
晏同归低声道:“我们微服而来,禅师不必劳师动众。”
照光禅师点点头:“里面请。”
来到照光禅师的禅房,有小沙弥替他们奉上茶水后,便主动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请。”照光禅师不紧不慢地请他们喝茶。
晏同归和晏君知分别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晏同归道:“孤喝过不少好茶,但都不如禅师这的有味道。”
照光禅师双手合十:“贵客谬赞了。”
晏同归却问道:“对禅师来说,客也有贵与不贵之说么?”
照光禅师笑道:“非也,贵与不贵都是客,老衲说贵客之名,却不着贵客之相。”
言下之意,是你喜欢听,老衲跟你客气客气。贵或不贵,老衲都是一视同仁的。
晏同归闻言笑道:“阿弥陀佛,是我失言了。”
“殿下就不要打禅机了。”晏君知打断道,“不是说要请
照光禅师帮忙么?”
照光禅师一愣,道:“两位需要老衲帮什么忙?”
晏同归道:“我们这次是奉命追查被劫的宝藏,想请照光禅师出山相助。”
照光禅师沉默少许:“老衲方外之人……”
“禅师此言差矣。”晏同归打断道,“禅师既能因怜悯之心,以一己之力去阻拦各大门派。当也因怜悯之心而住我们才是,毕竟若宝藏为敌国所劫持,资其军事,最后受苦的还是我朝边民。”
照光禅师闻言道:“阿弥陀佛,既如此,老衲便陪两位走一趟吧。”
“多谢禅师。”晏同归点头致意。
“敢问何时出发?”照光禅师问道。
“休整一日,明日便走。”晏同归道。
“好。”照光禅师应道,“老衲为两位安排禅房。”
入夜后,一道黑衣身影来到了藏经阁外。
藏经阁十分寂静,连微风吹地上落叶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真的没人?”晏同归狐疑。
他纵身一跃,翻墙而入。
来到内院,依旧不见一个人影。
他环顾一圈后见的确无人,便再次拔地而起飞上了二楼。
进入藏经阁内,晏同归愈发小心谨慎,走路一点声音都没
有。
他穿梭在书架之间,一本本翻阅过去。
突然,他脚步一顿停在了一座书架前。
“果然是易筋经。”晏同归心中一喜,随即狐疑,“怪哉,如此重要的宝典,守备却如此稀疏?”
从他进来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负责打扫的小沙弥全都回去睡觉了。
晏同归暂时按下疑虑,开始借着月光浏览经文。
他浑然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将他的全部举动都收入眼底。
晏同归翻看完了易筋经,随后便把经书放回了原位。他来到窗边,迅速翻了出去,关上窗户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这时,暗处的老僧才走出来,看了一眼被他翻过的经书,拿起来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受损便又放了回去。
“以这位施主的功力,强练易筋经不啻于饮鸩止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