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攻玉心中一沉,眼下这些饿急了的灾民正是不理智的时候,一个不慎很容易酿成恶果。
他道:“各位听我一言,你们这样闹下去是没有出路的,不如暂且信我,等一个交代。”
灾民们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会,还是有理智的人站出来应道:“好,就信你一次!”
徐攻玉心中微微一松,随即又命人去将各地的官员一起拿来。
这时晏同归和晏君知也出来了。
“太子殿下!殿下,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晏同归道:“徐相是钦差大臣,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当然,孤和齐王也不会看着大家蒙冤。”
“谢太子殿下。”
守城将领和代府尹先被押了过来。
“你们二人渎职至此,可治罪?”徐攻玉质问道。
“徐相爷明鉴,末将见他们来者不善,实在不敢轻易放入城中。万一有个差池,末将担待不起啊。”守城将领陈情道,“以往不是没有先例,灾民入城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代府尹也道:“下官更怕他们伤了两位殿下和徐相,这才同冯将军一起阻拦他们。”
徐攻玉气笑了:“你们把本相当傻子不成?来人,把他们的官服、盔甲都扒了
,等本相查清内情,一并处置。”
“是。”士兵立即上前把他们扒得只剩中衣。
晏同归则向灾民们卖好,命人准备浓粥分给他们垫垫肚子。
什么样的粥算浓粥?即筷子插进去不倒。
灾民们自是又一番感激,纷纷夸赞晏同归仁慈。
逼宫的事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他们看到的是晏同归平易近人、温和仁慈。
好比李世民杀兄弑弟,软禁老爹,也不会有老百姓去骂他残暴,相反都会感激他带来盛世。
各地路途不一,有的地方来回至少得一天一夜,徐攻玉也只能在府衙外搭了棚子,点起炉火陪灾民们一起等。不然他怕再次惹来哗变。
徐攻玉坐着睡着。
转过天来,有人在徐攻玉肩上轻拍:“大人,人都到了。”
“嗯?”徐攻玉转醒起身,“都带过来吧。”
“下官见过大人。”
“给你们的粮食都哪去了?为何给灾民喝掺了沙子的稀粥?是不是你们中饱私囊?”徐攻玉审问道。
“大人明鉴,下官等实不敢如此啊!实在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徐攻玉怒道。
“因为,因为……余震。”他们闪烁其词。
“余震?”徐攻
玉气笑了,“所有人的米都被余震震没了?”
众人正说得出口:“是,是……”
“那你们为何不上报?”徐攻玉厉声道,“就任由灾民忍饥挨饿?”
“下,下官等弄丢了赈灾粮,心中恐惧唯恐大人降罪责罚,一时行差踏错企图蒙混过关,下官等有罪。”
“下官等一定竭尽全力重建灾区,将功折罪。”
徐攻玉被气了个好歹,这些人嘴硬如此,他又没有证据证明那批粮食去处,难道只能任由这些人背个办事不力的罪名了事?甚至还妄想将功折罪?
晏同归道:“徐相莫恼,是非曲直,派人去查一查不就清楚了么?总归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徐攻玉不禁苦笑,他能想不到么?在让人去拿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手去查了,可是传回来的回复都是没找到那批粮食所在。
但这话不能当众说,不然不是助长这些人的气焰么?
徐攻玉忍不住看向晏君知,向他求助。
晏君知冷冷道:“人命关天,他们没保住赈灾粮,导致大批灾民饿死,罪无可赦。徐相既然是钦差大臣,便有先斩后奏之权。”
徐攻玉一惊:“殿下的意思是……”
“砍了吧。”晏君知淡淡道。
众人大惊失色:“殿下,我等虽然官位卑微,可也是朝廷命官,岂可如此肆意屠戮?殿下置朝廷威严于何地?”
“朝廷威严可不是你们给的。”晏君知冷笑道,“是民心给的!徐相,还迟疑什么?”
徐攻玉咬了咬牙,暗道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解决不了眼前的事,等待他的最轻也是革职。那可就晚节不保了。
他是赈灾的第一责任人,如今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谁都能逃,他逃不脱。
“来人,给我斩!”徐攻玉狠下心下令道。
“慢!”晏同归见他真下令了,顿时开口道,“徐相三思啊,这道命令一下,可就覆水难收了。”
晏君知道:“太子殿下,徐相有一切便宜之权,你我可无权干涉。”
晏同归沉声道:“砍人的主意可是你出的。”
“太子殿下当然也可提建议,但如何做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