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知站在城头俯瞰下方,敌营离得很远,同时还被林木遮掩,仅凭肉眼是看不出对方隐秘动向的。
可是他的目光却好似穿透了一切,将西燕军的行动一览无余。
“殿下,还不到时机么?”周俣紧张道。
晏君知转身笑道:“周将军以为慕容翊往东增兵了么?”
“观西燕军近来动向,末将以为已经增兵了。”周俣分析道。
“嗯,但行程绝对还未过半,再等等。”晏君知微微颔首。
“是。”周俣如今对他十分信服。
晏君知遥望东方一眼,心说阿酒现在在做什么呢?云鸿和重城想阿爹了么?唔,阿酒肯定想孤了。
还有摄图和潘郎那俩小子,没了孤监督,最近练功可有懈怠?
周俣见他凝视东方,只道他是在思索退敌策略,心中越发敬佩。
却说被晏君知惦记着的裴浅酒实则也没闲着,在晏君知出京的时候,她就暗中让裴云去查晏同归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裴云只需让安插在东宫的探子跟长孙迢接个头即可,得到的答复是这次西燕犯边还真跟晏同归没关系。
“这就奇了,西燕短期内上哪弄出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裴浅酒仔细回
想前世的细节。
裴云道:“会不会是西域那边的势力?”
裴浅酒眼神一凝,摇摇头:“应当不是,西域人长相与中原人迥异,若是他们,怕是早就传遍了。西燕的这支军队,除了其本国的,定然是卫朝这边过去的。”
裴云皱眉:“难道是凉州总管暗中通敌?”
裴浅酒心头微沉,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起道:“不对,除了凉州总管,还有肃王!”
“主子的意思是西燕得了肃王的援兵?肃王想谋反篡位!”裴云也惊讶道。
裴浅酒来回踱步,她想起来前世平定西燕之乱时,肃王也“战死”了。
可如果肃王通敌叛国,皇帝为什么要替他遮掩罪名呢?还让他博了个为国捐躯的美名。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裴浅酒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是无比担忧,“肃王是殿下堂叔,若殿下不设防遭了他的暗算就不妙了。”
裴云眼皮一抖,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只听裴浅酒道:“我要去肃王封地——平凉城。”
裴云赶忙劝道:“凉州境内,只有凉州总管和肃王有兵,殿下应该也会想到这一点。以殿下的精明,定然会有所防范,主子实在
多虑了。”
裴浅酒道:“你也说了是‘应该’,且他如今脑子不好,我不能赌那万一。”
裴云心说怎么裴浅酒一遇到晏君知的事就这么不理智呢?
“您此去短时间肯定回不来,两位小王子怎么办?”裴云劝道。
“交给奶娘就是。”裴浅酒不担心,“在临淄齐王府时他们才多大?现在都一周岁多了,更不会离不开爹娘。”
裴云:“……”
她真想晃晃裴浅酒,把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他们是一岁,不是十一岁!
裴浅酒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最后也只能是裴云领命应是。
裴浅酒去找了桑泉:“桑神医,拜托你了。”
桑泉无奈道:“王妃还真是看得起我,好吧,我会帮王妃看顾好齐王府。”
“多谢。”裴浅酒感激道。
托付桑泉,无非是为了防桑月。
蕙草很委屈,因为她又被丢下了。
“你担子很重,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看好家里,管好两个小家伙。”裴浅酒安抚道。
“是。”蕙草应道。
安排妥当后,裴浅酒又一次乔装潜出了京城。
她走得实在隐秘,连皇帝都是直到五日之后才得知此事。
皇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
齐王妃,二郎才走,她就迫不及待要跟着,这都第几次了?”
可是身旁已经没有李芳作答了。
皇帝莫名有些空落:“哎,朕不见李芳尚且如此挂念,何况她之于二郎呢?阿酒也果真不负二郎的一片深情。”
裴浅酒的目的地是平凉城,与黑水城不算一个方向,所以也没遇上援军和西燕军交锋的场面。
她用假的书生路引进了平凉城,因为要过年,城中张灯结彩十分喜庆。
裴浅酒找了个客栈安顿住下后,就让裴云设法去探一探肃王府。
裴云很快就回来了,只是有些狼狈。
“你怎么了?”裴浅酒一惊,“可受伤了?”
裴云摇摇头:“不曾受伤,不过肃王府中有高手,我与他们交手了一番,伺机逃了出来。”
裴浅酒心中一沉:“看来这肃王府还真是深不可测,想查清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