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俣没有立即相信:“齐王?你有何凭证?”
她绝不敢相信一个亲王会在这种时候来黑水城,那不是找死么?
晏君知看了一眼她右臂上的孝牌:“周将军戴孝出战,辛苦了。”
说完才将印信取出:“如此,可能证明孤的身份?”
周俣看过,立马后退一步拱手道:“末将参见殿下,如今黑水城凶险万分,殿下不该来此。”
“周将军多虑了。”晏君知淡淡道,“西燕进犯我朝,罪无可赦。孤既是皇族,岂能坐视不理?皇上封孤为征西大元帅兼钦差大臣,正是为收拾这些宵小、兴师问罪而来。”
周俣一喜:“殿下带大军来的?”
“大军还在后面,孤先行一步。”晏君知道。
周俣:“……”
晏君知继续道:“准确地说,孤带了一千轻骑先行,又先他们一步来了黑水城。”
周俣:“殿下不要拿末将开玩笑了。”
晏君知道:“孤没骗你。”
周俣气笑了:“那殿下可真是好情操,不远千里来陪黑水城百姓同死。”
“谁说孤是来陪葬的?”晏君知从容不迫道,“孤是来给西燕送葬的。”
周俣冷冷道:“杀敌靠的可不是夸夸其谈,西
燕不知从何处借来二十万大军,而黑水城中守军已不足五万。”
“够了。”晏君知道。
周俣忍住以下犯上的冲动:“殿下何以如此自信?”
她连守住黑水城的自信都没有,晏君知却想靠这点人退敌?
晏君知道:“因为孤是齐王。”
周俣拳头攥紧。
晏君知知道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契机还未至,在此之前还要辛苦周将军守城。”
“守城是末将分内之事,殿下无需忧虑。”周俣语气不太好。
晏君知道:“孤去看看太师。”
周俣没反对,带他去了灵堂。
周太师已经入殓了,晏君知自是看不到他的遗容。
晏君知取了三炷香对着灵位拜了三拜:“太师戎马一生,鞠躬尽瘁,如今却为小人所害,孤在太师灵前立誓定杀进来敌以告慰太师在天之灵。”
周俣微微动容,虽说这厮口若悬河,可这份心意倒也诚挚。
晏君知上完了香,左右看看:“这倒是个清净地方,契机来之前,孤就在这为周太师守灵吧。”
周俣一惊:“殿下想要清净,末将为您收拾一处偏僻院子就是,实在无需如此。”
“无妨。”晏君知摆摆手,“太
师一生为国,这也是孤该做的。”
周俣劝不住他,只能由他去了。
她也不能在府中长待,转头又去了城楼巡视。
“将军,这西燕已三日不曾来袭,莫非有更大的阴谋?”一名将领担忧道。
“探子可有回复?”周俣沉稳道。
“尚无。”
另一边,晏君知心诚地跪在周太师灵前,太师府的管家过来撞见吓了一跳。
“我是凉州来的,特来为太师守灵,还请管家不要逐我出去。”
管家惊讶道:“凉州来的?如今黑水城危在旦夕,你为何来这?”
“若不是太师扼守黑水城,凉州早不知被西燕践踏几回,突闻太师遇害之噩耗,不知多少百姓悲恸。纵使千难万险,我也要来为太师守灵。”
管家感其忠义:“老朽替太师谢谢你了!”
入夜后,这里只剩下晏君知一人。暗卫翻墙进来:“殿下,李公公可能已经潜入敌营了。”
说着他拿出一块蟒服碎片,上面还用血写了个“燕”字。
“这是哪里找到的?”晏君知道。
“就在距离李将军遇袭之地不足十里的林中。”暗卫道。
晏君知琢磨道:“李芳不来黑水城,反去敌营,他想干什么?你让
人想办法混进去试试能不能联络上他。”
“是。”
转过天来,周俣忽然匆匆回来:“探子查到西燕暗中往东派兵,定是为了伏击殿下的大军。”
晏君知微微颔首:“眼下还不是重头戏,周将军继续命人打探。”
周俣道:“殿下只带了一千轻骑先行,若是碰上西燕伏兵怕是十死无生。”
晏君知笑道:“放心吧,不会的。”
周俣真是对他无语了,怎么什么事都这么盲目自信?
“太师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保佑孤的。”晏君知道。
周俣气结:“大军的性命在殿下眼中竟是如此儿戏吗?”
她身为周太师的女儿都不会在战争中存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晏君知正色道:“周将军误会了,孤岂会拿大军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