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酒也烦了:“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事等你记忆彻底恢复了再说,现在别自找没趣。”
晏君知:“……”
委屈。
还不许他吃个醋了。
“不过都这么久了,你到底想起多少了?”裴浅酒关心道。
晏君知眼神闪烁。
“算了。”裴浅酒失望道,“脑子这玩意,太医都说不准,顺其自然吧。”
这玩意确实玄学,有时候伤都好了人看着也没事,可就是恢复不了记忆。有时候可能一个小小的契机就导致恢复了,都说不准的。
这一次恩科的主考官是国子监祭酒郭承恩,副考官则有两人,分别是礼部尚书和吏部右侍郎魏开。郭承恩是个老学究,性子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礼部尚书是保皇党;而魏开则是一直向晏君知靠拢的,曾经王恺在吏部的时候,他还设法排挤过呢。
魏开手底下的一个小吏悄悄找到他,给他塞了一卷银票。
魏开大惊失色,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
小吏道:“大人息怒,这是卑职为您接的一条财路啊。您看,这么多银票可仅仅是何家一家送的,就是想替他们家的小郎君向您求个前程。”
魏开神色
变换,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做本官的主?”
小吏忙道:“大人且听我说,大人只提携一二举子,又不影响大局,还有这大把的银子进项,岂不划算?如今谁不知道齐王殿下如日中天?大人也是齐王党,日后这权势还有跑么?何家所求于大人来说,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魏开有些心动了,尤其是拿在手中的银票实在太多了。到手的银票再还回去,确实有些舍不得。
小吏再接再厉:“更何况,何家是楚王的外家,大人您卖他们个好对您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魏开沉吟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哎!”小吏欢喜应道,“大人英明!”
魏开心中略有不安,可是看着手中的银子,到底把那点不安给压了下去。
恩科很快结束,放榜的日子也安排得很紧,二月底一定要出成绩。于是考官们加班加点地批阅,终于赶在二月的尾巴将金榜放出。
魏开却彻底慌了,因为他发现何家子排名靠后,且卷子根本不是按照标准答案来的。反倒是有一批中上的举子做的卷子跟答案十分相似,甚至相同。
“完了,完了。”魏
开终于意识到不妙,慌忙去齐王府求救。
一见到晏君知,魏开就跪了下去:“殿下,救命,救命啊!”
晏君知皱眉:“你有事站起来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魏开一脸苦涩,磕头道:“殿下,微臣闯大祸了,微臣死到临头了。”
晏君知沉声道:“你闯大祸了?还死到临头了?难不成你科举舞弊了?你卖考题了?”
魏开猛地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晏君知气得一脚踹开他:“混账东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卖考题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死到临头?现在倒知道害怕了?你真是该死!”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魏开忍着剧痛不断磕头,“微臣一时鬼迷心窍收了何家银子,想着就何家小郎一人也不影响大局。微臣真的只卖给他一人,绝无虚言啊!”
晏君知冷笑道:“若是如此,你也不会来这里哭天抢地。想必是遭了算计,那何家子不曾抄题,反倒是考题大范围泄露了吧?”
“殿下料事如神,的确如此。”魏开痛哭流涕,“求殿下救救微臣,救救微臣啊!”
晏君知反问道:“如此大案,你让孤怎么救你?趁还没有人告发
,你自己去皇上那自首吧。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魏开大惊:“如今此事牵连如此大,若是皇上知晓,微臣哪还有活路?”
“你以为皇上不会知晓吗?”晏君知冷笑道,“这明显是有人针对你设的局,捅到皇上那去是迟早的事。你的命早就不在你自己手上了,是让幕后黑手来取,还是交给皇上定夺,你自己选吧。”
魏开道:“只要扫清痕迹,杀人灭口,便不会有人告发。”
“既然如此,你还来找孤做什么?滚吧。”晏君知冷冷道,“等你满门抄斩的时候,孤会给你们收尸,也算全了最后的情分。”
魏开爬到他脚边,苦苦哀求:“微臣真的知错了,求殿下不要袖手旁观。这不仅仅是针对微臣的局,也是冲殿下您来的啊。”
“你是想拉着孤一起下水?”晏君知语气冰冷道。
“微臣不敢,微臣绝不会对殿下不利。可幕后之人既然设下了局,必然不会轻易收手,也定有后手对付殿下,殿下不可不防啊。”魏开道。
晏君知道:“孤能帮你的就是带你去皇上面前自首,越早越好,晚了孤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