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酒的眼神就仿佛在说“我早说过你赢不了的”似的,裴锦屏是又恨又惧,眼下她命运未卜,也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只想活下去。她慌忙看向晏同归,爬到他身边:“殿下,我们会死吗?”
晏同归无心安慰她,只道:“放心,死不了。”
他只觉得可笑,他这个天命所归的太子在皇帝心中到底算什么?为什么他宁可百般替晏君知铺路,也不看他一眼?
除了在后宫的这些人外,之前被晏同归贬为庶人的老臣们也被请入了宫中。
皇帝直接对着众人道:“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太子?”
众人噤若寒蝉。
裴家、江家也没趁机落井下石,都选择三缄其口。
这时,御史大夫简从文道:“臣有本奏。”
“说。”皇帝道。
“太子逼宫固然大逆不道,但并未弑君,亦未骨肉相残,可见伦理纲常尚存。再者太子乃是护国神兽三足金乌钦定,不可轻废,否则有违天意恐招惹祸端,于国于民不利。”简从文正色道,“臣愚见,太子可罚,不可废。”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剩下的人陆陆续续附和道:“臣附议。”
尤其是太子党,当然是巴不得能保住太子,这样他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裴锦屏更是狂喜,她们不用死了!
皇帝不置可否,又看向崔天行:“崔相以为呢?”
崔天行沉默了一会,才道:“皇上龙意天裁。”
他想废太子吗?想的。晏同归做下逼宫谋反之事,十恶不赦。可他也知道废太子带来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因此只能选择沉默。
皇帝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徐攻玉:“徐相呢?”
徐攻玉心中苦笑一声,出列道:“太子固然犯下大罪,可毕竟是护国神兽钦定的太子,若违背它的意思,会否招致灾祸尚不得而知,可百姓必会人心惶惶,从而动摇国本,于国于民不利。臣赞同简大人的提议,太子可罚,不可废。”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徐攻玉可是晏君知的人,这个时候竟然没有落井下石。
“看来满朝文武都认为太子可罚,不可废?”皇帝问道。
“是。”一大半的人都响应道。
“那就罚太子即日起在府中面壁思过,无诏不得出。”皇帝判决道,“太子妃诞下的祸星也已满月,交由国师教导,净化邪气。”
裴锦屏
面色一白:“皇上,他还是个刚出世的婴儿啊,不能没有父母,求您开恩,求您开恩啊!”
皇帝不为所动:“若非这个祸星,想来也不会发生逼宫之祸。可见玄微道长道法通玄,慧眼如炬。”
裴锦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精神有些恍惚。
“臣斗胆请皇上借一步说话。”晏同归突然嚷声道。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皇帝冷哼道。
“皇上运筹帷幄,还怕臣会做些什么吗?”晏同归自嘲一笑。
晏君知道:“臣可否同行?”
晏同归嗤笑道:“齐王果真孝顺。”
晏君知反问道:“太子何以认为一个逼宫反贼会有信誉?”
晏同归脸色一变,晏君知这句话真是踩到他的痛脚了。
皇帝走之前道:“崔相、徐相,你们先去中书省等朕。”
“是。”两人领命道。
皇帝看向晏同归:“走吧。”
晏同归当即起身跟去,晏君知也不落后。
到了偏殿,皇帝缓缓坐下:“你要说什么?在这里说吧。”
晏同归瞥了晏君知一眼,只道:“臣不明白,明明臣才是天定的太子,皇上却屡屡将臣逼入绝境!若非如此,臣何必铤而走险?”
“朕何时逼迫过你?”皇帝冷冷道,“倒是你,已经稳坐太子之位,为何要多做无用之功?”
晏同归旧事重提:“明明一切都在皇上掌握之中,皇上为何不一开始就阻拦臣?为何要让臣落到如今境地?难道不是想让臣身败名裂,为废太子做准备吗?”
“哈哈哈哈!”皇帝怒极反笑,“逆子!你给朕下毒的时候,怎么没有阻止你自己?只知道一味指责朕,却不反思己过,你这样的担当堪为一国之君吗?怎么,你是不是还想说下毒也是朕逼你的?”
晏同归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皇帝心累地挥挥手:“滚吧,回东宫面壁去,没有朕召见不得出府半步。”
晏同归面色难堪,忍了忍,还是攥紧双手转身离去。
“臣也告退。”晏君知拱手。
“朕今日没有废太子,你可失望?”皇帝冷不丁道。
晏君知却道:“皇上的决定为国为民,臣为何要失望?说句不中听的,以大兄如今的状况,想怎么样臣也有心无力。臣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