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院使,此法还要行几次才行?”李芳担忧不已。
方院使道:“皇上体内余毒淤积,若要排完,少说还要一个月。”
李芳道:“哎哟,一次就这般折磨人,一个月可怎么得了?”
皇帝虚弱地摆摆手:“就按方卿说的来吧。”
方院使日日秘密入宫来为皇帝施针,可次数多了到底引起了晏同归的警觉。他在宫中的探子也不少,更何况还有萧氏作内应。皇帝的异常是瞒不住人的,就算推脱龙体有恙,也依然被多疑的晏同归怀疑了。
“皇上怕是已经察觉出身体异样了,一旦真被治好,那就该我们大祸临头了。”晏同归果断下定决心。
于是他借侍疾的名义日日入宫去看皇帝,这导致其他皇子、公主也不得不有样学样进宫侍疾。
数日后,京外来了一支秘密军队。他们一路走山路,且只在夜间行军,白日里则安营休息。
“阿爹,京城终于到了。此番过后,我们也能权倾朝野了。”吴王世子踌躇满志。
吴王老谋深算:“不可骄矜大意,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你我父子日后还需谨慎小心。”
“孩儿明白。”吴王世子慎重点头
。
晏同归将一众兄弟姐妹都聚集在宫中,如今又接到了吴王的暗号,便悍然发动了宫变。他的人在城中接应,将吴王放了进来。
“李典!”守城的将领看到内应头子竟然是李典后,顿时怒不可遏。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一箭射死了。
晏同归和吴王里应外合很快就控制了京城、皇城以及宫城,软禁了皇帝以及众皇子、公主和后妃。
方院使也被他控制了起来,无法继续为皇帝施针。
“你这逆子,到底是按捺不住了。”皇帝面色苍白地坐在龙椅上,“吴王!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反朕?”
吴王眼神一闪,心虚地移开目光。
晏同归道:“臣若是再不行动,这前朝后宫可还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所?要怪,就怪皇上太偏心二郎、就怪他们夫妇太心狠手辣屡屡杀臣的人坏臣的事,挡了臣的道。”
皇帝斥道:“萧氏以及萧家、裴家二房都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晏同归讥笑道:“皇上当真相信这里面没有他们夫妇二人的手笔?看来向来英明神武的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被他们当傻子戏耍。”
“朕最看走眼的就是你。”皇帝
沉声道,“朕没想到你敢对朕下毒!”
萧氏道:“皇上,你老了,做出宠庶灭嫡之事,就不能怪我们出于自保而做出的反抗。你放心,往后妾身照旧日日为你做善事,以防你体内的美人笑发作煎熬难耐。大郎也会奉你为太上皇,让你安享晚年。”
皇帝冷哼一声,说得好听,无非是想继续用美人笑来控制他,叫他永远不得翻身。
晏同归掌控了前朝后宫后,第一件事就是提拔自己人上位,而中立派、齐王党亦或是其他皇子的支持者则都被解除了官职,贬为庶人。
左相崔天行、右相徐攻玉首当其冲。
崔天行得知皇帝被软禁,急得不行,可是整个皇城都被包围了,他们连午门都到不了,更遑论进宫去。
“去告诉晏同归,弑君夺位天理不容,亦不得人心!用这种手段上位,不怕天下人戳他脊梁骨吗?你们告诉他,让他迷途知返,及时收手!”崔天行指着禁军骂道。
然而根本没人理他,禁军依旧横刀以对,不让他们有所行动。
崔天行气极:“让晏同归来见老夫!老夫这个左相难道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吗?”
徐攻玉劝道:“
崔相,您英明一世,事已至此您觉得太子会收手吗?他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您又何必气坏自己的身子呢?”
“这正是我辈忠臣义士舍生取义之时!”崔天行道,“若舍老夫这一身残躯可迫使晏同归收手,老夫死何足惜!”
徐攻玉道:“若太子忌惮这个,便不会突然举事逼宫了。崔相试图以死相逼,恐怕不会如愿。”
崔天行沉默少许:“有些事,总归是要有人去做的。虽千万人,吾往矣。”
说完就要朝墙上撞去,好在徐攻玉眼疾手快抱住了他。
“崔相!”徐攻玉喝道,“若你我都死了,谁来匡扶正统拨乱反正?此时韬光养晦比舍生取义更要紧啊。”
崔天行冷静下来,不挣扎了。徐攻玉知道他听进去了,遂放开了他。
其他人也道:“崔相,您去了,我们岂不是群龙无首?”
就在这时,晏同归终于过来了。
众人遂起身严阵以待。
晏同归道:“念在你们都是皇上的老臣,孤也不想赶尽杀绝,你们留下乌纱,自去吧。”
徐攻玉怕崔天行再冲动行事,伸手拽了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