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酒等墨迹干了,便亲自动手将画裱了起来,然后把它挂在晏君知的画像旁边。
“更像了。”蕙草惊叹道,“尤其是眼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裴浅酒微微颔首:“难怪皇上也会对淑妃娘娘念念不忘。”
蕙草收回欣赏画像的眼神,忧心道:“主子,您先睡会吧。”
裴浅酒轻叹一声,转身躺回床上。蕙草继续给她轻轻扇风,裴浅酒浅浅入睡。只是心中有事,难免睡不安稳,她始终眉头紧皱,蕙草便伸手轻轻抚平。
晏君知走出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卯时初了,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他走回屋里,见蕙草趴在裴浅酒身边睡着,便上前轻轻拍醒她。
蕙草忙起身:“小的见过殿下。”
晏君知微微摆手:“去歇着吧,辛苦你了。”
蕙草道:“小的不辛苦,只是主子担心殿下,很晚才睡着,一直睡得不安稳。”
“嗯,你去吧。”晏君知点点头。
蕙草退下后,他脱了外衣上床把裴浅酒搂在怀里,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裴浅酒大概是察觉到熟悉的怀抱,终于安心入睡。
晏君知嘴角微微上扬,始终睁着眼看着裴浅酒的面容,未有半点倦意。
等天色大亮,他便
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去点卯。而裴浅酒却正酣睡,根本没有察觉到枕边人离开。
蕙草见裴浅酒没有按时起床,便默默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扰。
裴云道:“我看你眼袋颇重,昨晚没睡好吧?你回去补个觉吧,这里我守着。”
“那谢谢裴云姐姐了。”蕙草没有拒绝好意。
裴浅酒这一觉睡到了巳时正,俗称太阳都晒屁股了的时间。
蕙草补回笼觉都早就起来了,此时端着热水进来。
裴浅酒起床洗漱,蕙草则去命人上早膳。
等她吃完,将死你进来道:“王妃,八月十七便是您的生辰了,可要宴请亲朋?宴请的名单请您示下。”
裴浅酒道:“殿下的生辰都不曾宴请,我当然不能越过殿下去。”
将死你道:“王妃多虑了,殿下不宴请,您才更该宴请啊?不然这人情往来如何建立?”
男人之间顾忌结党营私,可不就指着夫人外交么?
裴浅酒挥挥手:“免了。”
将死你为难了一会,还是应道:“是。”
“你不要一脸死相,昨夜宫中出了那样的事,殿下心中正是伤心的时候。这时家里大操大办像什么话?”裴浅酒训道,“收起你的神情,别让殿下看出来了。”
“是。”将死你神色一肃。
晏君知下衙回来后,又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裴浅酒虽有些失落,却也理解支持他,希望他能尽快修复淑妃画像。
“将死你,给殿下送点吃的去吧。”裴浅酒吩咐道。
“是。”将死你领命。
裴浅酒食不知味地吃了点晚膳,回到屋中盯着墙上的画看了一会。
“蕙草,殿下看到这幅画了么?”裴浅酒问道。
蕙草摇摇头:“小的不知,小的昨晚也睡着了,殿下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提这事。”
裴浅酒心中微微失落,走到床上:“我看会书,你先下去吧。”
“是。”蕙草退下。
裴浅酒这一看就不知不觉看到了凌晨,有些疲倦地揉揉眼睛:“都这个时辰了,蕙草?”
蕙草忙进来道:“主子,您要休息了吗?”
“殿下还没回来?”裴浅酒问出口就自嘲地摇摇头,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蕙草道:“那小的去书房看看吧。”
“不用了。”裴浅酒喊住她,“别打扰殿下补画。”
蕙草道:“那主子您先睡吧,殿下忙完了就会回来的。今晨不也是如此吗?殿下陪您睡了一会,才起床去点卯。”
这话说到裴浅酒心坎里了,她失落的
心情减少了一些。
“你也去睡吧,不要跟昨晚一样守着我。”裴浅酒挥挥手。
“我等主子睡着了再走。”蕙草坚持道。
就在两人争执时,晏君知出人意料地回来了。
蕙草见状,遂不留下碍事,告退离去。
裴浅酒道:“殿下成功了?”
“嗯。”晏君知面带微笑,手却藏在背后。
裴浅酒注意到了:“你藏了什么?”
“藏这个字多难听,孤不喜欢。”晏君知对这个字都要过敏了。
裴浅酒换个说法:“那你背后匿了什么?”
晏君知:“……”
他一脸无奈却又宠溺地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是一根玉雕人像,而它的脸正是裴浅酒母亲江氏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