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同归随即退回站位,却暗中朝一名御史使了个眼色。
御史出列道:“既然裴经因故不便,那不如让裴家二房的青年才俊前去相助。二房式微,正努力向长房靠拢,有此良机一定会效死用命。且裴雁来和裴双鱼在征南平叛当中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见都是将才。”
皇帝也想起裴老太君去世时,裴家二房的表现,是有意向裴世奇示好的。
“就依卿所言,命裴雁来和裴双鱼即日出发北上,相助楚国公。”皇帝同意道。
晏同归嘴角微微上扬,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是裴世奇自己把机会送上门来的,他当然不会放过,立即见缝插针把裴雁来和裴双鱼送了过去。
但他不会明示或暗示裴雁来和裴双鱼任何与谋害裴世奇相关的事。
也就是说怎么做全看他们两人,到时候就算出事了,也牵扯不到他身上。
裴经得知了皇帝的旨意,心中不免再次焦急。但这次没有冲动,而是赶到齐王府找裴浅酒商量。
裴浅酒同样心中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虽然裴纶死了,可难保你前世之事不会重演。”裴经道。
“别慌,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乱。
”裴浅酒冷静下来道,“阿爹不会重蹈覆辙的,晋州军可都是阿爹的老部下,而且还有你我派去的人相互,区区裴雁来和裴双鱼能如何?”
裴经闻言也意识到自己草木皆兵了,前世他们中招是因为把裴纶当心腹培养,不曾防备于他。加上还有身为皇帝的晏同归的支持,才会四面楚歌。可如今晏同归根本没能力在军中安插奸细,裴雁来和裴双鱼也无法进入核心,在四周都固若金汤的情况下,他们能成什么事呢?
“是我关心则乱了。”裴经惭愧道。
“你和阿颖的婚期没几天了,不要分心。”裴浅酒叮嘱道,“无论如何,都要先风风光光地迎娶阿颖,再议其他。”
“好。”裴经应道。
在婚期前夕,裴世奇命人送回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裴经的,另一封却是给晏思颖的。
信中道:“阿爹一切安好,你和阿酒都不必担心。只是不能回京主持你和阿颖的婚事,幸而还有你舅父舅母操持,阿爹也算放心。既娶了阿颖,你的心思就需都在她一人身上,不可见异思迁。另外,替阿爹给阿颖赔个礼。”
信很短,但无一句不透着裴世奇的拳拳父爱。
裴经
默默收好信,给晏思颖的那封决定等洞房夜的时候再给她看。
转过天来,就是两人的婚期了。
老魏王嫁孙女,那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要多豪横有多豪横。也就是碍于规制,比起裴浅酒出嫁时还是稍逊一些。论品级,晏君知和老魏王是同级的,那他的孙女肯定不能越过齐王妃去。
就好比裴浅酒跟裴锦屏比,明面上还是裴锦屏规模更大一点。只不过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是,裴锦屏大件多,实际价值就比较虚。而裴浅酒基本都是小件的金银器具、珠宝玉饰,甚至压箱底的多是金锭银锭,就很实。
这一日,京中权贵几乎都聚在了楚国公府。连皇帝都命心腹李芳前来送上了一份贺礼,虽未亲至,却也体现了其对老魏王的敬重,对晏思颖的重视。
裴浅酒看着风光满面的裴经,心中也很欣慰。前世劳燕分飞的两人,今生终于圆满了。
晏君知看她笑得这么愉悦,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抠她手心。
裴浅酒手心一痒,抽了回去:“大庭广众的,殿下自重。”
晏君知却变本加厉,伸出双手捂着她双颊转向自己:“看孤。”
裴浅酒好笑道:“
平时还看不够吗?我看一会哥哥拜堂,你都吃味?”
晏同归将这一幕幕收入眼底,双拳不禁暗暗攥紧。从他与晏君知和裴浅酒交手以来,似乎总是以失败收场。别的不说,仅仅一个晏思颖的婚事,就让他损失惨重。先是萧国舅一家被贬,接着定远侯被降等。
更别说之前让永寿长公主、裴家二房接连受挫,到如今,他能倚仗的势力竟然还是永寿长公主府最拿得出手。
“殿下?”裴锦屏轻轻唤他一声。
晏同归回神,轻笑道:“孤没事,爱妃可是乏了?”
“妾身不曾。”裴锦屏低声道。
晏同归轻拍她的手背,随即定神继续看婚礼,眼中悄悄闪过一丝算计的暗芒。
婚宴上岂能不喝酒?而且还得是不醉不归。
宾客们都有点喝多了,这酒喝多了尿就多。然后就出事了,崔士元竟然跟裴家二房的一名庶女裴心怡睡一起去了。
裴浅酒心中咯噔一声,心知已然晚了。事情被有意闹了出来,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晏君知抬手覆上她手背:“莫急,崔士元不过是崔家一个纨绔子,还左右不了崔相。”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