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用太担心我。”裴浅酒笑道,“还有半月就是你和阿颖的婚期了,你可得好好准备。”
裴经道:“你现在要做的是一心养胎,旁的不用操心。”
正聊着呢,门房领着江老太爷一行进来了。
“外公、舅母、表兄。”裴浅酒忙上前迎接。
“快别乱动,当心身子。”江老太爷紧张道。
裴浅酒哭笑不得:“哪就这么夸张了?”
朱氏笑道:“自从得知你怀上了,老爷子可激动坏了。”
“我很快也要当舅舅了。”江横波新奇地盯着裴浅酒的肚子,“怎么不显怀呀?”
晏君知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才一个月怎么显怀?”
江横波咋舌,心说齐王这醋劲有点大啊。不就是盯着“小外甥”看了一眼么?
晏君知表示你那是看小外甥啊?你那是看孤媳妇。
裴浅酒吩咐蕙草,让她去跟应娘说午膳做得丰盛一些。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看看你就走。”江老太爷道,“这些都是你舅母精挑细选的补品,你可要按时吃。”
裴浅酒让人接了:“多谢舅母了,外公这是说哪里话?哪有来外孙女家不吃饭的?”
晏君
知也道:“若是连午膳都不招待,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齐王府没规矩?老爷子难得来,今日孤陪你不醉不休。”
“好好好,齐王殿下都这么说了,老夫就却之不恭了。”江老太爷道。
席上,江老太爷忽然提到裴锦屏:“你们可要谨慎再谨慎啊,太子妃可小产了。”
这话可就有两重意思了,第一是别跟裴锦屏似的自作孽不可活把孩子流了,第二就是隐晦地询问裴锦屏流产会不会牵连到晏君知和裴浅酒。换句话说,就是跟他俩有没有关系。
晏君知道:“外公可放心,阿酒的孩子会安然产下的。东宫的事跟齐王府有什么关系呢?”
“那老夫就放心了。”江老太爷微微颔首。
事实证明,晏君知的自信是有底气的。卫九龄顺着送水民夫和内侍的线最终却摸到了废后的人头上,嫌犯也只知道自己是接了上面的命令才行事的。
开始他还咬定是晏君知指使,但卫九龄断案经验丰富,问了他几个具体的问题,包括他们的接头方式、暗号等等,很快就诈出他不是晏君知的人。
嫌犯不可能知道晏君知手下的接头方式和暗号啊,要么回答不
出,要么只能瞎编。瞎编的东西还不是很容易验证?
最后在卫九龄的严厉审讯下,嫌犯招了自己是废后的人。
只能说晏君知神通广大,连废后的底细都被他摸清了。不过也跟她失势不无关系,总有心性不坚见异思迁的人。
卫九龄将调查结果上报给皇帝,皇帝一怒之下直接下令把废后打入冷宫,连仅剩的妃位都给她剥夺了。
晏同归匆匆入宫,跪求皇帝明察:“皇上,母后不可能真的害这个孩子啊。”
“哼,还有这个毒妇做不出来的事?”皇帝俨然不信,“这耐心,真是一如既往。”
草果汁液肯定有色,自然每次不能放多了,不然肉眼就看出来了。结果凶手愣是靠日积月累,量变引起质变把裴锦屏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可不就是超有耐心么?
晏同归心中大骇,已然明白无法扭转皇帝的看法了。
他恍恍惚惚地出宫,站在朱雀门外,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
“怎么就到今天这一步了?”晏同归心神动摇,“孤所作的一切谋划到底有什么意义?”
回到东宫,他把长孙迢召到跟前,将他入宫后的经历全部跟他说了。
长孙迢沉吟少许,开口道:“恕属下直言,这一次确实是殿下与娘娘多此一举了。若让皇长孙顺利诞下,所带来的好处远胜于眼下的一城一池之得失。”
可惜皇后作死,两次用药只为陷害晏君知和裴浅酒。
晏同归道:“事已至此,先生以为孤该如何行事?”
长孙迢道:“一阴一阳之谓道,昔日殿下强劲,皇上扶持齐王。如今殿下已然式微,切不可再作强势之态,自然能得皇上怜惜。”
“听先生一言,真叫孤茅塞顿开。”晏同归恍然大悟,“万事万物时刻在变,孤岂能刻舟求剑?”
在事物不同的发展阶段,采取不同的应对方式,这就是道啊。
于是晏同归彻底沉寂下去,不再有任何针对晏君知的行为。哪怕他还在让长孙迢追查证据,在短期内也不会去控告晏君知。他除了点卯当差外,便是陪在裴锦屏身边为她调理身体,争取早日怀第二胎。
倒是裴家二房还特意来东宫看望了裴锦屏,如今裴双鱼和裴雁来也斗得厉害,毕竟杀母之仇摆在那里。可到了东宫,两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并肩而立。
他们都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