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裴浅酒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空了,晏君知天不亮就进宫了。
“遥认微微入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嘛,这上朝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裴浅酒感慨一句。
那么早就得去候着,还得熬到下朝了才能吃早饭。这些熬到了权力巅峰的人图啥哟。还是小官舒服,能睡到自然醒。
蕙草进来服侍她更衣,裴浅酒道:“跟将死你说一声,备车去楚国公府。”
“是。”蕙草应道。
吃过早饭,裴浅酒便乘车回了楚国公府。今天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她到的时候,裴世奇和裴经已经准备好了。连冯氏都被他们从尼姑庵里提了回来。
冯氏十分惊恐:“你们想干什么?”
裴经冷笑一声:“你看看还认识她么?”
说着便让人把秦露带了进来。
冯氏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来,眼中出现了一丝丝迷茫:“她是?”
裴经阴沉道:“你再仔细辨认辨认。”
冯氏还是没认出来,年份太久了,加上秦露又长开了,她认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这眉眼似曾相识,可我真不认识她。”冯氏皱眉,“如今我已经被休弃,不是裴家之人,你们还绑我来
到底想如何?”
裴经怒道:“你还真是作恶太多,已经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了么?秦露,告诉她你是谁。”
秦露行了一礼:“二夫人,我是秦大夫的孙女秦露,您不记得我了么?”
“你!”冯氏一惊,“原来是你,可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能在这里!”
“祖父自知做下大恶,必定一死,所以未雨绸缪替我谋了个生路。”秦露想起爷爷不禁伤心道,“这些年我隐姓埋名就怕被你们找到,万幸找到我的是大郎君。”
冯氏得知她是秦露后,就彻底慌了,她已经知道裴世奇三人的目的,遂拼命摇头摆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老太君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别找我!”
“这话你留着跟京都府尹去说吧。”裴世奇冷冷道。
随后,他们押着冯氏前去府衙报案。
京都府尹顿时头疼:“怎么解封第一天就碰上这事儿!”
他还没从年假里缓过劲呢,本想着第一天上班摸摸鱼么就过去了。
谁料想,这第一天就给他来个大活。
啥也别说了,先升堂吧。
“楚国公,敢问你状告何人?所告何事?”京都府尹问道。
裴世奇道:“我告二房弃妇冯氏,威逼大夫下药害死我妻。这是人证秦露,当年涉事秦大夫的孙女。”
京都府尹道:“人证,你且说说具体情形。”
秦露道:“是,大人。当年祖父受二夫人的胁迫,给长房大夫人下慢性药,造成大夫人病故之假象。实则是中了毒,才不治身亡。”
“你胡说!”冯氏激动道,“大人,民妇冤枉啊。她这是污蔑,民妇从未胁迫秦大夫下药!”
秦露忙道:“大人面前,民女不敢妄言。”
京都府尹沉吟少许,问道:“你祖父所下之毒,可会在遗骸中留存?”
“会。”秦露点头,“只需以酒蒸之,毒迹便会显现。”
冯氏心中一突,瞪大了眼睛。
京都府尹便道:“楚国公,你可同意开棺验尸?”
裴世奇沉默片刻,开口道:“为了还爱妻一个公道,我同意开棺验尸。”
冯氏身体一阵瘫软,跌坐在地。于是两名衙役上前直接架着她走。
来到江氏的墓前,裴世奇净手上香:“阿月,今日为还你之公道,为夫允开棺验尸,若有见怪则罪在为夫,待日后再向你赔罪。”
正要开动时,一声怒喝传
来:“裴世奇!你这畜生,竟连你发妻的墓也要掘开?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太君,你不是亲口言道与我们断绝关系吗?哪怕我父喊你母亲你也不会应。”裴经反问道。
“不得放肆。”裴世奇训道,随即回头,“今日开棺验尸,是为了查明阿月的死因,一应罪责都由我承担。”
裴老太君道:“人死为大,开棺是为不吉,你想她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吗?”
裴世奇道:“若不能查清死因,阿月才会死不瞑目。”
“今日有老身在此,谁也别想开棺!”裴老太君坚决挡在墓前,“要开棺,就从老身身上踏过去!”
京都府尹为难了:“这……”
清官难断家务事,裴老太君和裴世奇的争端他是真不好插手。
“开。”裴浅酒出声道,“府尹大人也清楚,早先老太君已经与我们长房断绝关系,今日之事与她无关,她无权插手。来人,把老太君请回去。”
“是。”裴云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