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来讲,皇帝其实挺喜欢裴浅酒的。爱屋及乌嘛,由于某些原因,他对晏君知有愧,也就多偏宠他一些。
加上现在裴世奇有人望但没兵权,皇帝就更放心了。
晏同归也不会在自己的婚事上脑幺蛾子,所以全程都很顺利。
宴席散后,裴浅酒回到家中,一时倒有些恍惚。
太子的婚事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她和晏君知的了。
之前在宴席上,看着身披霞帔的裴锦屏,裴浅酒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的她,就是在这个年纪嫁给了晏同归,也开启了悲剧的二十年。
思及此处,她莫名有些“婚前焦虑”。眼前一会儿是晏君知的音容,一会儿又看到了晏同归的模样。
此情此景,心中竟生了怯意。嫁给晏君知,会不会重蹈覆辙?自古君王无情,倒了晏同归,来了晏君知,她就能躲过兔死狗烹的一劫吗?
裴浅酒死死攥紧了拳头,脸上戾气横生。
“爱妃这是魇着了。”晏君知就这么平淡地看着她。
但他的心中却不平静,刚才的裴浅酒实在有些可怕。她在想什么?什么原因促使她如此?
裴浅酒仓皇转身,躲避晏君知的眼神。
“
可是为了晏同归?”晏君知沉声道。
裴浅酒心中乱得很,根本没注意晏君知的语气。
“是又如何?”裴浅酒冷冷道,“我只恨不能早早将他们千刀万剐。”
晏君知皱眉:“他们?你与二房的恩怨不止是家事,还有夺爱之恨?”
“你在胡说什么?”裴浅酒猛然转身,“夺爱?夺谁的爱?呵!”
“裴锦屏夺了你的爱,不是么?”晏君知逼问道。
“可笑!”裴浅酒怒道,“他们也配?”
看着犹如困兽的裴浅酒,晏君知心中一软,轻叹一声,张开双臂上前搂住她。
“你干什么?”裴浅酒眼神凌厉,同时伸手推他。
晏君知强行把她揽入怀中:“孤说过,你是孤的人,无需忍辱负重。谁欺了你,你便狠狠回击就是。先前在永寿长公主府上,你做的不是很好么?此时怎么又退缩了?”
裴浅酒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躁怒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一刻,她竟有些贪恋,不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裴浅酒的双手颤抖着环住晏君知。她有些唾弃不坚定的自己,可手却仿佛不听使唤。
晏君知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王妃怎么能想别人呢?怎么能
被无关紧要之人欺负呢?
“就这一会。”裴浅酒自我麻痹。
忽然,一个轻吻落在裴浅酒头顶。裴浅酒却像是被烫了一下,仓皇推开晏君知,躲到了床边。
晏君知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心中略失望。
他走上前,身体前倾,逼近裴浅酒。
裴浅酒不得不后仰后退,双手后撑在床上。
“殿下,你越界了。”裴浅酒咬牙道。
“越界?”晏君知冷笑一声,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孤不越界,你能跟孤?孤本本分分做个闲王可好?”
裴浅酒冷淡道:“殿下要做闲王与我何干?”
“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晏君知气笑了,“当初求着孤给你分签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裴浅酒奋力推开他,翻身在一旁坐起。
晏君知顺势起身,分开了一些。
“殿下的大业已经万无一失了么?”裴浅酒质问道,“不论是你,还是我,有什么资格儿女情长?皇上为什么要扶持你?为了最终传位给你么?”
晏君知玩味地看她一眼,承认道:“自然不是,皇上扶持孤只不过是为了牵制晏同归,让他别提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可真到了那一日,他还是
会传位给晏同归。”
“看来殿下十分清醒,那就别在有些事上犯糊涂。”裴浅酒警告道。
晏君知却道:“糊涂?怎么,孤除了这事,便不能做其他的了?王妃最终会与孤背道而驰么?”
裴浅酒淡淡道:“殿下忘了我们的契约了么?”
晏君知想起那个事成之后就和离的契约,意味不明地笑了。
裴浅酒被他笑得瘆得慌。
“孤先走了,成亲之前,孤不会再来。”晏君知说完,便闪身离去。
裴浅酒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微微一怔。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超出掌控了。
晏君知为什么要吻她?如果仅仅是一时兴起,他这样城府深沉的人不会做这种冲动的事。
裴浅酒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往深处想,晏君知已经喜欢上她了。
“皇室的人的喜欢,又价值几何呢?”裴浅酒自嘲一笑,“裴浅酒,你要控制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