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行喜怒无常,喜的时候宛如老顽童:“若老夫要你放裴云自由呢?”
裴浅酒暗自思忖,伊行竟不直呼裴云原名莫非是顾忌晏君知?那倒是帮了她的忙,否则她设计李仁圭的事藏不住了。
“可以啊。”裴浅酒爽快应道。
伊行先是惊讶,随即冷不丁沉了脸:“哼,你是笃定裴云不会走。”
裴浅酒道:“终归是答应了魔师的要求。”
“刚才的不算,老夫逗你玩而已。”伊行耍赖道。
“好吧。”裴浅酒竟同意了,“不知魔师在何处下榻?若不嫌弃,不如就在府上小住几日。既能与裴云团聚,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当然,也能随时兑现三件事。”
伊行深深看她一眼:“你个小女娃娃,算计老夫呢?”
“岂敢。”裴浅酒从容道,“魔师是武林名宿,我怎么也不会如此冒犯。”
伊行恶劣道:“你也不怕老夫叫你杀了你父兄亲人?”
裴浅酒脸色骤然一冷:“魔师慎言,我未必不敢毁诺,也未必不敢与你同归于尽。”
“老夫纵横数十年,还没有谁这么大胆地威胁老夫。”伊行也跟着沉了脸。
晏君知不动声色地将裴浅酒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伊行
。
“今天你见着了。”晏君知比裴浅酒还狂,“孤够不够格威胁你?”
伊行一怔,随即不怒反笑:“有意思,给老夫腾个院子吧。”
恰在这时,裴云回来了,察觉到高手的气息,连忙冲进裴浅酒屋中。
“师父?”裴云错愕,“你在这里干什么?”
伊行冷哼道:“还不是你这个不孝徒弟,害得老夫一把年纪了四处奔波。”
裴云嘴角一抽:“得了,我可不记得你还是操心的性子。”
裴浅酒从晏君知身后走出:“刚才的话,魔师切莫再说,否则我真会翻脸。至于住处,魔师不介意,就和裴云一个院子吧。”
伊行转身便走,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裴云冲裴浅酒一拱手:“主子,你吩咐的事都完成了。”
“很好,去歇息吧。”裴浅酒道。
裴云这才离开。
晏君知跟她翻起旧帐:“裴浅酒,你可以啊,连魔师弟子都认你为主了,真是出乎孤的意料。”
裴浅酒不慌不忙道:“运气而已,恰好碰上她重伤垂死,顺手便救了她的命。为了报答我,她便给我效命。”
“魔教的人这么有觉悟?”晏君知怀疑。
“不能一概而论。”裴浅酒有理有据
,“殿下您说是么?”
晏君知轻哼一声:“你这张嘴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过别怪孤没有提醒你,裴云也就罢了,可这伊行却不是善茬。前一刻他能跟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就能取你首级。你别到头来引火烧身。”
“我有分寸,魔师啊,可是一枚极其重要的好棋。对了,殿下今晚来做什么?”裴浅酒问道。
“没事孤就不能来找你?”晏君知反问道。
“自然是能的。”裴浅酒笑道,“再过段时间,殿下随时都能见我。”
晏君知再次老脸一红:“孤就知道你迫不及待想嫁给孤。”
裴浅酒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算了,就让这家伙误会去吧。起码这样,能让他少怀疑自己。
“孤听说,你把多余的粮食都高价卖给了灵县的奸商?”晏君知转移话题。
“殿下提这个做什么?”裴浅酒道。
晏君知深深看了她一眼,感慨道:“爱妃果然极擅经营。”
他果然没有找错盟友,有裴浅酒在,真是日进斗金。
裴浅酒忽然道:“殿下果真如你表现出的这么‘拮据’么?”
她其实早有怀疑,晏君知这么老谋深算的人,怎么可能现在才开始积累资本?
晏君
知神色一肃:“孤哪里拮据了?孤堂堂齐王……”
裴浅酒抬手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没有正面回答,等于是回答了。
晏君知被她搞得很没面子,轻哼一声:“孤先走了。”
另一边,裴云回到自己的住处,伊行这才现身在她身边。
“师父你又何必掺和到京城的是非中来?”裴云无奈到。
“怎么?你能掺和,老夫倒没这个资格?”伊行道。
裴云面无表情:“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伊行云淡风轻道:“老夫才不管你什么意思,老夫留下来想看看齐王夫妇的好戏。”
“看好戏?”裴云一愣。
“你啊,真是练功练傻了。”伊行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她。
裴云不屑道:“又装神弄鬼。”
伊行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