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奇入宫复命,不过分家之事只是走个过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为将士们请功。
“朕还没问,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朕的旨意没这么快抵达吧?”皇帝道。
裴世奇道:“臣灭了蛮族一部,杀万人,生擒包括王族在内的五百人,特回京述职。”
“好,好!”皇帝闻言大喜,“都有赏,朕这就下旨论功行赏!”
“谢主隆恩。”裴世奇叩谢道。
出宫回家后,裴世奇转头就去了祠堂,跪在了老国公的牌位前。
“爹,儿子没能信守对您的承诺。”裴世奇磕了三个响头,“可为了阿酒,儿子只能做这个背信弃义之人了。”
老国公是愧对妻子和次子的,所以临死前交代裴世奇要照顾好他们。
“阿爹。”裴经找到这里,同裴世奇跪在一起。
“你跪什么?”裴世奇不悦道。
裴经对着祖父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阿翁,孙儿实无能孝顺祖母,在此磕头谢罪。”
听了裴浅酒的自述,裴经能克制住仇恨已经很不错了,让他去孝顺绝无可能。
裴世奇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裴经心中挣扎,最后还是决定失信裴浅酒,将她的前世经历告诉了裴世奇。
裴世奇听完没什么反应,反而沉默了很久。
“阿
爹,儿子知道您征战沙场,对这怪力乱神之事不信……”裴经忍不住开口。
裴世奇抬手打断:“并非不信,爹只是在想,这么多年爹真的大错特错。”
裴经狐疑地看向裴世奇。
裴世奇声音有些颤抖:“你说……”
“什么?”裴经不解。
“你说,你娘的死……”裴世奇说不下去了,双手掩面。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却哽咽了起来。
裴经面色大变:“您的意思是,阿娘的死另有隐情?”
裴世奇抹了把泪,神色恢复如常:“今日的对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个门绝不可露出半点破绽。”
“是,儿子明白。”裴经隐忍道。
父子二人从祠堂出来,走到一半,裴世奇忽然道:“你今日与齐王下了几盘棋?”
“您来之前下了一盘。”裴经道。
“复盘给我看。”裴世奇加快脚步。
裴经赶紧跟上,来到裴世奇的书房,将晏君知与他的第一盘对局复盘。
裴世奇看完全部过程,神色相当凝重。
裴经道:“怎么了,阿爹?”
裴世奇道:“好深沉歹毒的心机,齐王绝对是最佳的猎手。”
“啊?”裴经没参悟透,“齐王殿下的招法是天马行空了一些,只能说他是用兵奇才,如何就歹毒猎手了
?”
“他蛰伏时,你可引起警惕?”裴世奇问道。
裴经摇摇头:“我和阿酒起初都认为殿下棋艺寻常,在他出招攻击之前,我们都认为胜局已定。”
“蛰伏时,不见风吹草动,一旦出击,便是致命一击。”裴世奇凝重道,“这样的人何其恐怖?”
裴经如梦初醒,心中一凛:“阿酒嫁给这样的人,岂不是十分危险?”
裴世奇摆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再找机会试试他,另外,你再去跟阿酒打探打探她前世齐王有何作为。”
“好。”裴经郑重应下。
齐王之事事关裴浅酒的幸福,他丝毫不敢懈怠。
裴世奇忽然冷笑一声:“有意思,这齐王和太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经想起来道:“对哦,这忙昏头了都,太子的车驾还没还回去,也不见他派人来索要。”
“齐王时时来访,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无论如何都不登门。”裴世奇已经看穿两人的把戏,“都是演戏的高手。”
裴经思考了一番,试着揣摩道:“皇长子晏同归是中宫嫡子,如今又被册封为太子,外家势力也不小,故而皇上有意扶持齐王来打压制衡。太子深知这一点,故而采取不变应万变的策略,足以立于不败之地。而齐王是皇上亲手扶
持的,自然就有嚣张的资本,这也是他敢屡屡登门拜访的底气。”
“分析得不错。”裴世奇赞赏道,“太子之位既是权势,也是束缚。在这个位置上,注定不敢轻举妄动。齐王则比他自由宽松多了,只要不过分逾越,皇上都不会怪罪,反而乐见其成。”
裴经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楚国公府不倒,齐王就必定得抬举阿酒。”
“嗯。”裴世奇微微颔首,“所以你我父子得争气啊,无论如何不能叫楚国公府的牌匾倒了。”
“对了,阿爹,这次阿酒能顺利讨回阿娘的嫁妆,外公帮了不少忙。我想去江府探望一下外公。”裴经请示道。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