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阿酒去看大夫。”裴世奇抱起裴浅酒转身往外冲去。
裴经和蕙草也连忙追过去。
结果半道却碰上迟迟不见裴纶回去而放心不下过来查看的裴世珍。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裴世珍拦道。
“滚。”裴世奇此时完全不顾兄弟之情,一脚踹飞了他。
裴世珍吐了一口鲜血,半晌没爬起来。
而裴世奇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裴世奇抱着裴浅酒一路沿街狂奔,这又引起了附近百姓的一阵臆测和讨论。当然,涉及裴家长房、涉及裴浅酒的都是同情的言论。毕竟他们可是那天贪墨嫁妆事件的“见证人”。
“楚国公真是不容易啊,为国戍边这么多年,难得回来一趟,唯一的嫡女还快被人虐待死了。”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就是有个乌龙,他们都以为裴浅酒快死了。
裴世奇一路来到医馆:“大夫,大夫呢?”
“来了,来了。”老大夫应道,“急躁什么。”
“快给我女儿看看。”裴世奇道。
老大夫伸手给裴浅酒把了把脉:“没病啊,就是饿的。你这当父亲的怎么回事?罚的时候不心疼,现在倒急了
?”
裴世奇百口莫辩,只好道:“那大夫,如今该怎么办?”
“先喂一些粥吧。”老大夫道,“童儿,去把我灶上的药粥盛来。”
药童连忙去了,不多时端了一碗药粥过来。
裴经抢过粥碗,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给裴浅酒喂下去。
等一整碗药粥喂下去后,裴浅酒的胃部便感到一阵暖洋洋的,舒适得很。可是还没醒。
裴世奇三人都急了。
老大夫见得多了,身经百战:“我问你们,她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对对对,您真是神了,这都看得出来。”三人异口同声。
老大夫一摆手:“她没醒就是困的,那么浓的黑眼圈,老夫还能看不出来吗?”
裴世奇和裴经顿时心疼得不行,蕙草更是直抹眼泪:“国公爷和大郎君再晚点回来,三娘子就保不住了。”
这话一出,裴世奇父子俩脸上都冒出了一丝戾气。
医馆的人都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你,你,你们别在这里撒野啊。”
“对不住。”裴世奇忙收敛戾气,拱手道,“今日多亏了大夫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老大
夫忙推回去:“一碗粥而已,岂敢收此厚禄?”
裴世奇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如遇难处,可去楚国公府寻我。”
“国公爷言重了。”老大夫连连摆手。
裴世奇抱起裴浅酒:“跟上。”
裴经和蕙草连忙追上去。
只见裴世奇一路往皇宫去,以述职的名义向宫里递了牌子。
皇帝诧异道:“他不是回家去了么?怎么在这时候来述职?恐怕没那么简单,宣他进来。”
裴世奇得到宣召,立马抱着裴浅酒冲进去了。
裴经对蕙草道:“你在这等着。”
然后也冲进去了。
裴世奇就这么抱着裴浅酒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臣有罪。”
皇帝一愣,好家伙,这一上来就先“臣有罪”,这是包了多大的屈啊?
“子不言父母之过,臣有不孝之罪。”裴世奇沉声道。
皇帝没想到又扯出了裴家的老太君:“朕已经责令她们婆媳将贪墨的嫁妆如数归还了。”
“臣此来,非为此事。”裴世奇道,“奉养父母是为人子的本分,臣绝无怨言。臣今日来,是为小女而来请皇上做主。”
皇帝指着他怀中的裴浅酒:“裴三娘子这是怎么
了?”
裴世奇道:“因嫁妆之事,家母迁怒阿酒,舍弟为讨母亲欢心,便罚阿酒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期间滴水未进、颗粒未食。臣身为人子言母之过已是不孝,请皇上降罪责罚,臣绝无怨言。只是还请皇上做主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
皇帝听懂了,裴世奇这是要跟他做交易呢。先说任由他责罚,这便是把主动权送到他手中了。
既然如此,皇帝也就不客气了:“朕自登基以来,素以仁孝治天下。你明知故犯,实不可恕,便解了你的大将军之职。只是稚子无辜,又是朕的准儿媳,朕不能见死不救,便下旨命你们裴家分家。”
裴世奇目的达到,十分爽快地交出虎符:“臣谢主隆恩。”
皇帝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回了虎符,心情同样很美:“好了,你带着朕的旨意回家去吧。”
裴世奇冲裴经使了个眼色,裴经连忙上前几步接过皇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