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酒自嘲道:“我这种人竟然还会感动,这是要命的,再不许了。”
她下床开门,轻唤一声:“蕙草。”
蕙草立马就从旁边屋里跑过来了,一看就是一直守在那里。
裴浅酒看她一眼:“听到什么了?”
“回主子,小的什么都没听到。”蕙草道。
“再给我备些暖水,我洗个脸。”裴浅酒吩咐道。
“是。”蕙草立马去办。
裴浅酒将脸上残留的泪痕洗掉,对蕙草道:“你今晚在外间睡。”
“是。”蕙草应道。
晏君知却没立即离开,而是就坐在裴浅酒的房顶上——晒月光。回想起之前的一幕,晏君知忍俊不禁:“还以为我这准王妃是铁石心肠,没想到这么容易受感动,还哭了。”
裴浅酒不是没当着他的面哭过,可前两次都是逢场作戏,假哭。这一次默默低头,企图掩饰的举动反倒显得可爱。
“有意思。”晏君知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转个身飞掠出去。
转过天来,裴浅酒刚起床洗漱更衣完,就听外面传唤道:“三娘子,老太君传你过去。”
蕙草担心地看向裴浅酒:“主子,要不就说您病了吧?我去回了她。”
裴浅酒摁住她:“
不必,你留在院中。”
“我怎么能不跟您同去?”蕙草不肯。
“你若去了,她必定会借机磋磨你。”裴浅酒摇摇头,“我是长房嫡女,她顶多训斥我一番,罚我下跪、面壁等等,绝不会施刑于我。”
安抚好蕙草,裴浅酒走出门对前来传话的丫鬟道:“走吧。”
丫鬟也不多说,转身头前领路。
裴浅酒一路来到主院,老太君已经在用早饭了。等裴浅酒请安毕,她却没有叫她入席的意思。
裴浅酒便站在一边等着。
老太君喝完粥,擦了擦嘴角:“这不是江家大娘子么?”
裴浅酒真是要被她气乐,堂堂国公府的主母,净说些小家子气的话。
“祖母想来是昨晚累着了,孙儿是裴家长房嫡女,不是江家的大娘子。”裴浅酒道。
“不是江家的人,你拉着江家的老匹夫来欺负老身我?”老太君阴恻恻地说道,“那要是江家的人,你是不是要生吞活剥了老身啊?”
裴浅酒忙跪下:“孙儿不敢,祖母万莫如此说,否则孙儿唯有以死谢罪了。”
“你倒是去……”老太君还没说出口,就被冯氏拦住了。
开玩笑,真把裴浅酒逼死了,他们谁能落得好
?
“哎呀,三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老太君跟你闹着玩呢。”冯氏忙替老太君遮掩道,“快起来,快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裴浅酒反而伏身伏得更低了,脑门几乎磕在地上。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不情愿道:“还不起来?等老身去扶你吗?”
“谢祖母。”裴浅酒这才起身。
冯氏继续扮红脸:“三娘,老太君到底是你祖母,昨晚的事实在太伤老太君的面子了。你也跟老太君认个错,把昨晚的事给圆过去,这不就是家和万事兴了么?”
老太君听着冯氏的话,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裴浅酒心中冷笑,面上则不解道:“婶婶这话的意思是,祖母不想归还嫁妆?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可是欺君杀头的罪过。婶婶,你要害死祖母吗?”
“嘿!你这妮子,胡说什么呢?”冯氏大惊,“你才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吧?这种话能随便说的?”
“可是婶婶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欺君么?”裴浅酒无辜道。
“你你你,你怎么还说啊?”冯氏气结。
“住口!”老太君呵斥道,“不孝的东西,给我跪下。”
裴浅酒再次跪下。
“你知错不知错?”老太君问道
。
“孙儿不知错在何处。”裴浅酒道。
老太君气了个倒仰:“好好好,老身今天就要叫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什么叫规矩!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裴浅酒便这么跪着。
冯氏和裴锦屏都看得极为得意,长房嫡女又如何?死了娘,父兄又都不在,还不是任她们磋磨?
不料就在这时,外面通报道:“齐王驾到。”
除了裴浅酒,屋内众人俱是一惊。
老太君慌忙起身,还没想起喊裴浅酒起来,晏君知就先迈步进来了。
齐王来了谁敢阻拦?外面统统跪了一地。
“这是怎么了?”晏君知面无表情地问道,“孤的王妃犯了什么错?”
“这,这……”老太君一时回答不上。
冯氏找补道:“殿下见谅,是早膳的时候三娘冲撞了祖母几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