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左瞎子吊死的尸身,我心中无比骇然,要知道,左瞎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别的不说,单是那外科手术般精准的剖尸取虫手段,就不是我能模仿的。
我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如此厉害的大修行人,居然也让这死老头给活活害死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左瞎子离开安家时,老头吃桔子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仅此而已。
仅仅是一个停顿,就让左瞎子把自个吊死在了树上?
“这老头不对劲!”野狐禅中的青丘皱着眉,透过我观看着现实位面:“李狐狸,你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小心点吧。”
“这老头比你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难对付的多!”
我死咬着牙停下脚步:“师父,多给点提示啊!你还看出啥了?”
青丘不知从哪搞来桶爆米花,边吃边津津有味地看戏:“咱俩干脆交换身体,你来野狐禅睡一觉,我替你把这段过去呗?”
“那可太好了!多谢师父成全!”我拍着大腿笑道。
“呸!想的美!李狐狸真不要脸!”青丘没好气地冲我冷斥:“自个的事,自个解决!有两个大厉鬼帮忙,你还赢不了?那你就别混了,滚回农村种地去吧!”
指望不上青丘帮忙,我只得硬着头皮看向远方。
风雪中,高个老头站在树下,抬头瞧向尸身,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左瞎子尸身掉落,被老头一把抱住,也扛在了肩上。
他一人肩扛双尸,却毫不吃力,步伐反而是越走越空灵了。
至此,女子的前两个预言,全部应验。
两个看事的,一个吓死,一个吊死,二人的尸体还全被老头收集走了。
我为什么一直强调因果呢?因为因果真的太重要了,要知道,最顶端的修行人,是能从毛线团般乱糟糟的因果线中,选出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条,来进行跟进的。
这种提前梳理因果的过程,叫推演。
显然,这老头就是推演的好手。
他想要左瞎子和王姑姑的尸身,却并没选择直接上门杀人取尸,因为他已经提前推演获知,这样做有风险,他没有万全的把握。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因果,先用尸虫控制安老太太,然后静待猎物自个送上门,再通过与尸体相关的未知术,不知不觉间悄然杀人。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丝滑到没边了,甚至反手还赚了一万块。
所有可能出现的纰漏,破绽,全部被他预估到了,也全部被他巧妙规避了。
除了我。
我是他推演中的唯一不可控变量。
老头扛着双尸,继续前行。
我在遥远的后方跟随,我眼中的世界黑森森的,抬头看不见漫天风雪,低头瞧不见路。
所有不相关的路人,车辆,也被统统屏蔽了。
老头走了好久,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他突然改变方位,朝着北方前进。
怕我看不到路摔倒,鬼婴不断用因果线帮我编织出地形,我通过这些简单的血色线条能大概看出,我们来到了一处广阔,平坦的雪原上。
零下二十五度的寒风,刀子般朝我扎来,扑面而来的冰渣子打的我脸颊生疼。
老头站在雪原正中,停下脚步,放下肩头双尸,转身看向我。
我走到离他二十米远的地方,也停下了脚步。
在肆虐的冰雪暴中,我们无声对视着,虽然视力受阻,可老头的眉眼面相,我看的是清清楚楚。
真是个慈眉善目,平易随和的老人家呀!仅凭第一眼,谁也不会想到,这老畜生的内心竟比阴间还扭曲阴森!
做局,挖尸,养尸,卖尸……老人家,真有你的,我真想把这一整套流程,对着你重来一次!
老头眯着眼,细细打量着我,起初神色平和,无悲无喜,当看到我眼睛上的白布时,老头瞳孔一阵猛烈收缩!
冲我微微作揖后,他朗朗开口道:“在下吕俑,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却跟了我一路。”
“不知是好意,还是歹意呢?”
我歪着头,抬手冲他一指,母子二人化作两道血影,一左一右,朝着老头奔袭而去。
“大厉鬼!还是两个!”
母子二人的突然现身,给这位叫吕俑的控尸人惊了一大跳,尿差点没甩出两滴来。
他足尖点地,老迈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轻飘飘后退着。
“是你们!”后退的过程中,吕俑认出了母子,立刻阴损地笑了起来:
“三十多年前的因果,今天才应验啊?你们母子当年被我高价卖出,这些年几经易手,换过不知多少位主人了,如今你们阴魂不散,居然请上相好的带路,来找我寻仇了?”
吕俑说话的功夫,母子二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