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季云舒的内心很复杂。
高兴是占了大头的,毕竟乔连连没有死。
但忧虑也紧随而至,因为乔连连听到了他所有的话。
季云舒现在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连连。
一旁的江白隐幽幽叹了口气,内心同样复杂。
季云舒不懂医术,他却是明明白白看到喷涌的鲜血被止住,乔连连根本不可能有生命危险。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女人在演戏,在逼季云舒。
所以他不担心乔连连的生命安危,他只是有些惋惜,为什么好好地一对夫妻,却要以命相逼才能相认。
“连连。”季云舒深吸了几口气,才抬起头,看向乔连连,“你……你没事吧。”
乔连连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季云舒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忙不迭的解释,“你莫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不得已才不与你相认,我母亲她十分强势,我怕为你带来伤害。”
还有就是,他要保护顾城,不能让人察觉出几个孩子的身份。
乔连连依旧没有表情,双眼失神,瞳孔散漫,思绪漫天飞舞,就是不肯落在眼前人的脸上。
季云舒长长的叹了口气。
乔连连这是在怪他。
其实他也怪自己,为什么没有
早些与她们母子相认,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她们,为什么计划出了纰漏。
“连连……”季云舒还待说些什么。
乔连连忽然道,“送我回家吧。”
却是对着江白隐说的话。
“你现在伤口刚止住血,不宜乱动。”江白隐皱眉道,“还是在东芝堂好好歇着吧。”
“不行,我现在就得回去。”乔连连瞄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城儿和钟儿要放学了,歌儿也该睡醒了,见不到我她们会哭的。”
尤其是顾歌这个小哭包,没了爹爹以后格外依赖她这个娘,一会看不见就是哭。
小孩子哭起来也没个节制,上起头来能哭肿眼睛。
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乔连连。
而且,她也确实不想留在这里了。
江白隐见她坚决,只能命人抬了个软轿,尽量舒服的将她送了上去。
这期间,季云舒想帮忙把乔连连抱上去。
可乔连连却对江白隐伸出了双手。
意思很明显,只接受江白隐的抱。
江老板受宠若惊,却也知道乔连连是置气,叹息着将她送进了软轿。
抬轿的是两个壮汉,正要抬脚离去。
乔连连忽而淡淡道,“江老板,你那别院还租吗?倘若租的话,过几日我带孩子搬过去。
”
竟是连季家的别院都不愿意住了。
随后,软轿就缓缓离去。
季云舒握紧拳头,站在东芝堂门前,心头懊恼又郁闷。
碧松和绛春怯怯地凑了过来,“爷,夫人没事吧。”
他们俩早就到了,也知道夫人明白了所有的事,只是一直不敢露头罢了。
爷如此身份还被夫人冷待,他俩还不知道要吃怎样的挂落。
“爷,我们还回去吗?”绛春也迷茫了。
一开始,他不喜欢乔氏这个女人,后来跟着她久了,发现了她身上的闪光点,竟也觉得她不错。
后来爷假死离去这事儿,绛春觉得,是爷做的不地道。
“回去,当然要回去。”季云舒深吸了一口气,“你俩先回去保护夫人,叫戈也过来。”
两个侍卫应声离去,路上通知了一声戈也。
很快,一个陌生脸的侍卫落在了东芝堂门前。
“爷,你找我?”
季云舒双拳紧握,“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到底是谁伤了连连?”
戈也眼底有惊奇一闪而过。
相较于碧松和绛春这种明面上的侍卫,他是清平郡王培养出来的暗地里的侍卫,俗称暗卫,一般只有很重要的刺杀或者调查,才用得到他出手。
像这次为了一
个女人调动他的事儿,还是头一次。
不过爷既然吩咐了,戈也便只能认真去调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点东西。
“是安乐郡主,原先爷一直伪装的很好,并没有让人看出来对夫人的端倪,就国学院那次,五小姐哭着扑进您的怀里,引来了安阳郡主的注意。”戈也缓缓道,“倘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安乐郡主还不至于吃一个寡妇的醋,是她身边有个叫小蛮的丫鬟见过您,知道您还有个身份叫顾绍,就跟安乐郡主详说了一遍。”
这下子,季云舒那些努力遮掩的东西,便就此被揭开。
安乐郡主怒不可遏,既气愤乔连连能得了季云舒的喜欢,又恼季云舒为了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