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楼的小伙计一边跑一边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掌柜的,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钱掌柜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即便是出了事儿,你也不能这样咋咋呼呼的跑过来。”
这是酒楼大堂,来来往往都是客人,小伙计这样一咋呼不打紧,好多人都看了过来,目露惊奇。
钱掌柜少不得要安抚一下大家,“莫要慌乱,小伙计少不更事,打扰大家了,请继续用饭。”
言罢,还要狠狠的瞪上小伙计两眼。
小伙计抹着头上的汗,一脸的委屈,“掌柜的,事情真的很紧急……”
“紧急你也不能大声嚷嚷,你得小声告诉我,这样嚷嚷着跑过来,影响到了酒楼生意怎么办。”钱掌柜压着声音低吼。
小伙计有点被吓到了,不敢再声张,转而凑到钱掌柜跟前,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钱掌柜人到中年,耳朵有点小背。
伙计稍稍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
“什么?”钱掌柜还是没听清。
伙计急了,抬高声音道,“中午来吃饭的客人又回来找了,好些人头上吐下泻的,还有起了疹子的,掌柜的,你快去看
看吧。”
钱掌柜这下可听清了,正准备为自己的耳朵还能使感到高兴,下一瞬,消化了伙计话里的内容,僵在原地。
“中午的客人……上吐下泻?”他瞪圆了眼睛,“有没有找大夫?确定是出里咱楼里的饭导致的吗?”
“都请了大夫,而且这上吐下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伙计都快急哭了,“您赶紧出去看看吧。”
话说到这里,钱掌柜不敢再耽搁,连忙跑到云汐楼外。
正好看到十几个客人被自己的家人或扶着,或揽着,虚弱的站在外头。
一看见钱掌柜,就有人嚷嚷了起来,“掌柜的,我们当家的在你家酒楼里吃出毛病了,你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其他人也跟着嚷嚷,“是啊,一回到家就出了问题,当时还以为是吃多了,结果看了大夫说是食物中毒了,钱掌柜不如跟我们解释一下,这在你云汐楼吃个饭,怎么还中毒了呢。”
如果说一个人被证明中毒了,还疑心自己是不是乱吃了什么导致的。
结果这里一大堆人,十几二十个客人都中毒了,又刚好都是在云汐楼吃过饭的。
冤有头债有主。
这下子云汐楼是死活洗不清楚
了。
钱掌柜一个头两个大,但好在做掌柜几十年的素养还在,他赶紧摆手让小伙计去请个大夫来,同时安慰诸多客人。
然而,更让他头大的还在后面:这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七八个人,受害人的队伍又扩大了。
好在伙计很快请来了大夫。
挨个一把脉,好家伙,还真是食物中毒,好在不致命,只会让人上吐下泻,或者起疹子。
“掌柜的,你给个说法,我们可都是吃了你家的饭才中毒的。”第一个说话的人气势汹汹。
钱掌柜眉心一阵乱跳,他看了看灯火辉煌的云汐楼,又瞟了一眼堆满金银的柜台,心头乱颤——这要是赔偿出去,今日赚的钱可都打了水漂。
不行,不能承认。
在心底短暂的计算过之后,钱掌柜冷下脸,“陈大夫,请问可以诊出到底是吃了什么中毒的吗?”
这……这怎么诊断?
陈大夫摇了摇头,“需要知道吃过什么,才能推算出因为何物中毒。”
“哦,那就是了。”钱掌柜冷笑了起来,“我云汐楼今天中午至少接待了上百位客人,怎么大家都没事,就你们有事。难道你们一天之内只吃了云汐楼的东西?”
这话说的,谁也不可能只吃云汐楼一家的东西,早晚少不得要吃点自己家的饭。
可那么多人站在这里,全都是吃了云汐楼饭菜的人中毒,要说跟云汐楼毫无干系,也太扯了。
有的人当即明白了过来,钱掌柜这是打算推脱了。
“你这是不想承认吗,云汐楼这么大的酒楼,居然不敢作敢当?”有人愤怒道,“这种破旧楼,还想跟四喜楼比,我呸!”
钱掌柜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他一甩袖子,大声道,“我这云汐楼每日客人何止一百,今日更是宾客爆棚,说有三四百人都好不夸张,怎么就你们几个中毒了,其他人怎么没事,我看不如你们检查一下,出了四喜楼到底又吃过什么东西,别人什么脏水都往云汐楼泼,别忘了我云汐楼也不是泥捏的!”
二十来个食客气的面容青紫,两手颤抖,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一天到晚吃的东西太杂乱,谁也没办法去一一排查。
可要说跟云汐楼毫无感谢,他们也绝对不相信,更不愿意离去!
场面一时间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