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肯先是同样的茫然和不可置信,接着癫狂般哈哈大笑起来,兴奋不已。
“观察者效应,逆转时间线上的因果律,现在改变过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维肯大笑之声毫无掩饰,守在书房外的两位红衣主教面面相觑,不明白魔法议会的直播,为何会让教皇冕下笑得如此夸张。难道道格拉斯成为类神之后,脑袋突然坏掉了,在直播中公开宣布投降教会?
维肯笑了几声后,恢复了平静,收敛了表情,毕竟这是道格拉斯完成的实验,结果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万一她是故意欺骗自己呢?还是等自己重复几次,确认了真实,才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这次的实验设计并不复杂,难点在于细微的掌控和制作,这对同样是类神,拥有深厚的炼金基础且长期关注和学习奥术的教皇维肯来说,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她与大奥术师最大的区别不在于动手能力,而在于奥术体系培养出的思维方式,所以她没办法设计出这样的实验,只能依赖于关注道格拉斯、路西恩等人的研究进展。
直播室内,道格拉斯重复着实验,得到同样的结果,可她没有停下来,而是机械地继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尹凡文森轻轻咳了两声,道格拉斯才长叹一声,中止了实验,肃穆地对所有观众说道。
“我认为奥术师最基本的观点应该是,尊重实验,尊重现象,一切以它们和数理为准。”
道格拉斯的这句话就相当于在宣布什么,参与直播的奥术师双脚似乎突然无法支撑住身体了,软软地坐到地上,这就像他们过去的知识、常识和本能再也无法支撑起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阿林厄内,伦塔特内,凡是能看到直播的地方,奥术师们都或多或少做出了这样的表现,尤其一位位擅长星相的魔法师,更是无声地哭泣,仿佛在哀悼着逝去的决定论和可能被破坏的因果律,难以言喻的悲伤、徘回、迷茫和绝望笼罩了天空之城和各大魔法议会分部。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结果,要知道微观粒子是可以弥漫在任何地方的物质,也许我们能从别的方向得到解释,而不是强迫自己相信现在能改变过去。”
道格拉斯环视直播室一圈,见布鲁克、费尔南多等少数传奇魔法师在脸色凝重地思考着问题外,其他奥术师都露出了脆弱茫然的表情,于是想了想才慎重的说道。
霍尔姆王宫,内克瑟宫,娜塔莎还站在小型直播屏前发呆,眼睛看着前方,手中不断地转动着真理之剑。
“怎么了?”
尹凡文森看见娜塔莎这种反应,有些奇怪,以她的奥术水准,即使震惊也不至于发呆这么久吧?
娜塔莎仿佛才从梦中惊醒过来,银紫双眸熠熠生辉,注视着尹凡文森,带着几分思考的说道。
“虽然这个延迟选择实验不能确定地证明因果律可以被破坏,但我在想,真理之剑是不是正基于这个原理?因果律被破坏,所以让任何复活手段都失效了?”
尹凡文森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她,让一贯自信坚定的娜塔莎都略微发愣,难道她猜对了?
这种安静凝固的气氛过了几分钟,就在娜塔莎忍不住继续发言时,尹凡文森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你想多了!”
“是吗?这可不是我的强项!”
娜塔莎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真理之剑具有某些高维特征,可以抹除斩杀掉所有存在的痕迹,你身上的消除血脉能通过阻隔两个宇宙的联系,消除魔法等超凡之力的源泉!”
尹凡文森再次说出了一部分涉及世界真实的隐秘,只是娜塔莎听不懂其中的意思,眼睛泛着圈圈,一头的雾水,感觉尹凡文森说的话,每一句她都听懂了,却又一句也没有听懂!
神圣历八百三十年的六月,天气如火,灼烧着万物。叙拉古王国着名城市,安哈杜尔,救赎大教堂。
一位大主教焦急地在祈祷室前徘回着,等待着红衣主教大人的接见。
“大人怎么还没结束祈祷,附近庄园又发现新邪教的踪迹了!”
大主教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摸着自己的头部叹气,最近这段时间,邪教是层出不穷,刚打击了一个,马上又冒出来另外一个,让年富力强的他早早地白了头发。
“而且这次的邪教,似乎能够召唤高阶的邪物,大人不出手,光靠裁判所的几位怕是很难彻底剿灭。”
大主教想到那边的围攻迫在眉睫,越来越焦急,决定壮起胆子敲门催促。冬冬冬,大主教曲起手指敲着房门,可他刚刚用力,房门就吱呀一声向后退开了一道缝隙。
“没关上?”
大主教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慌忙将大门推开,目光投射进去。接着,他的视线凝固了,祈祷室的十字架前方,一件残破的红衣主教袍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有着奇怪的烧灼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