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初,鹏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某icu病房里躺着一名带着氧气罩全身插满各种管子的女病人。病人的双眼紧紧闭着,唯有随着呼吸机起伏的胸膛和病床边架子上摆放着的监控仪器里显示的数据证明病人还活着。
病床旁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颀长相貌俊朗的青年,他弯下腰将脸凑到病人的耳边,低声唤了一句:“妈!”
病人的眼皮动了动,还是没有睁眼。
青年勾了一下嘴角,也不管病人听不听得见自顾自地便在病人耳边诉说:“妈,公司出事了……爸爸他……进了监狱……弟弟也不好,他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病人的双目忽然睁开了,眼睛里闪过一道异光,插着输液管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来伸向青年。
青年却似乎早已料到她的举动,快速的后退一步。
病人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监控设备上的数据也随之快速的变化。直到达到某个极限时,病人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听到动静赶来的医生立刻给病人采取急救措施,反复电击了十几次,仪器上显示的依然是一条直线。一个小时后,用尽各种措施依然无能为力的医生面带遗憾的告诉青年:“洛先生,您的母亲去世了。”
青年睁大眼睛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身子不听的颤抖起来。
医生安慰道:“洛先生,您要节哀……”
病床上女人手的垂在外面,眼睛死死盯着青年的方向,死不瞑目。
青年捂着脸遮住自己的表情,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宝x区某监狱里,坐在窗口里面穿着监狱服的中年男子拿着听筒正絮絮叨叨的对外面的青年交待着什么,青年摆出一幅虚心好学的样子,还时不时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不在,公司就交给你了……你还年轻,做事不要冲动,多听听公司里那些叔叔伯伯的意见。”
“我会的。爸爸,放心吧。”
中年男子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妈妈怎么样了?还有小受,那孩子真不让人放心!”
青年的目光突然变得闪躲起来,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中年男子心中咯噔一下,焦急地问道:“快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青年抬起头:“爸爸,你心脏不好……千万别激动!你听我说!妈妈她,她昨天去世了……”
青年的声音不大却如晴天霹雳击在中年男子的身上,不过一霎那的时间,中年男子的脸就变还是发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你……你说什么!你妈妈怎么会突然去世……还有你弟弟呢?小受怎么没来?他是不是也……“
青年一脸沉痛的答道:“弟弟他恐怕来不了了……他在学校里发病,被送进精神病院!”
中年男子的脸已经变成青紫色,发白的嘴唇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念着念着突然捂着胸倒了下去。
狱警发现犯人的异常立刻上前查看,很快就叫来医护人员将犯人送进医疗室。
青年目光紧紧跟随着被担架抬走的中年男子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费了这么多心思,终于大功告成,整个洛氏集团都属于我了。青年如何不得意?
关外叉叉圈圈精神病院里,少年被捆绑在病床上,医生拿着各种仪器在他身上动来动去。
少年似乎对这种检查格外恐惧,剧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没疯啊!”
医生显然对少年的叫唤无动于衷,一边压制着少年的动作,一边继续摆弄着各种仪器,仿佛少年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实验品。
少年挣扎得疲惫只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求求你们,放开我吧!我真的没疯!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快来救我!我没疯啊!没疯啊!”
医生似乎对这种病人司空见惯并没有理会少年的哀求,拿起注射器在病人的臀部扎上一针。
少年终于安静下来。
“你想报仇么?
你想兵不血刃的报仇么?
把你的仇人送进精神病院吧!
叉叉圈圈精神病院是您最好的选择……”
什么乱七八糟的?洛受摇摇头试图将脑海中奇怪的声音驱赶出去,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似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他伸出手在脸上擦了一把,然后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葡萄般圆圆的亮眸。
“你是谁?”洛受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何时居然哑了,发出的声音跟破锣般嘶哑难听。
那人歪着脑袋眨了眨大眼睛,似乎不太明白洛受说了什么。
洛受坐起身,那人连忙退后一步,蹲在他面前。
洛受默不出声地观察对方:对方很年轻,约莫十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