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大雪让原本化了雪的苏府又裹上了一层银装,在苏府的后院里,要论这雪天里最美的地方当就该属老夫人的紫苏斋了。
在大雪的覆盖之下,整个紫苏斋好似一副仕女图,对角的两个吊脚楼就像似两个穿着白色素装的仕女对视而坐,中间的主房似一张棋盘,深浅之处就好似子落之地,别有一番雅致风味。
只可惜,这院里所住之人却不懂这雅致,看着坐在客堂首位之上,依旧摆着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老夫人,让苏子衿回想起了刚刚重生回来的那日,老夫人也是这般坐在首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威严十足。
而如今数月过去了,形式早已变化万千,她不再是重生回来之时那个步步如履薄冰没有立足之地的不受宠的嫡女了,而老夫人也不再是那个可以唯吾独尊的人了。
走入客堂内,还不等苏子衿俯身行礼,老夫人就连忙笑道:“不必行礼了,咱们祖孙之间何必在意这些个虚礼,来,到祖母跟前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老夫人突然的示好倒是让苏子衿有些惊错起来,不明白老夫人这是打的什么算盘,明明前一刻还仿佛副要如过去一般搬出架子来打压她的模样,怎么下一刻却这般亲热起来。
老
夫人若是端起架子来苏子衿倒还觉得正常,事情做不过就是什么她不顺了想要敲打她一番,可若老夫人突然开始示好了,那就证明这件事必然对老夫人有好处,还是要用她来换这个好处。
如今她还能给老夫人换取什么好处呢?苏子衿倒有几分好奇了起来。
于是也不回绝老夫人,顺着她的话走到她跟前。
她这一走近,老夫人就伸出双手握住了她的手,慈爱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感叹道:“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快啊,转眼当年那小小的小女娃都已经出落得这般婷婷玉立了,再过十来日就要及笄议亲了。”
听到及笄议亲四字,苏子衿当即心里一咯噔,难道老夫人今日要打她亲事的主意?不该呀,离她及笄还有十二日,若老夫人要打她婚事的主意当不该同她说起才对,而是到那日杀她个措手不及,如今说不是给她一个防备的机会吗?
虽然心中是万千猜测,可面上苏子衿到底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只能依着打哈哈道:“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呢,虽说孙女过十来日就要及笄了,可这议亲之事还远着呢,再说了,就算议了亲也要十六才会嫁人,还能陪着祖母一年呢,祖母不必感怀。”
见苏子衿这将她的话往祖母
不舍孙女的话上扯,老夫人也不往回拉,只是笑意有些微僵的拍了拍苏子衿的手,对外喊道:“时辰差不多了,上膳吧,莫让大小姐饿着了。”
而见老夫人这般不反驳她的话还急着让人上膳,苏子衿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老夫人今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以老夫人的性子当该三言两语就将重点点出来了才对。
不过既然老夫人今日特意请她来说有事说,就必然会将这事说出来,却就先静观其变吧。
这般想着,苏子衿一如没事人一样,待丫鬟将午膳全数端上了桌后扶着老夫人往侧殿去,分别落座在主次位上。
用膳时老夫人未再说话,待膳用了差不多一半后,老夫人突然夹起一块狮子头放入苏子衿碗里,苦口婆心道:“子衿呐,祖母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呀是咱们苏府的嫡长女,也是祖母的心头肉,虽说不舍,但女子到底是要嫁人了。
不过婚事这事祖母自不会强迫与你,但祖母还是要说一句,这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莫被一时的喜欢蒙了眼,当要找个好人家才是,这才能保你一世无忧呀。”
听着一世无忧这四个字,苏子衿依稀知晓老夫人所指的人大约是什么身份了,但也不敢确定是谁,便低着头乖
巧道:“祖母放心,这婚姻大事孙女定然会仔细谨慎。”
见苏子衿这擦着边将话应付过去,老夫人眼底不由得冒起一丝不悦来,转头看了看角落处的漏刻,心思一沉道:“子衿呀,祖母自是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到底年幼,这看人也不准。祖母同你说一句老实话,以前祖母看好那七皇子,也是同你说过几句,可你就是不喜,不过如今倒也证明你是对的,那柳妃害死自己的妹妹被打入冷宫,这等歹毒之人如何能做你的家婆呢。
不过咱们苏府的嫡长女也不可配差的人,祖母瞧着那四皇子倒是极好,生母贵为皇后不说,人也俊朗有才识,府内又没有正妻,皇后娘娘呢也喜欢你,子衿你觉得如何呢?”
听到老夫人这话,苏子衿倒是心底忍不住发笑了。
这老夫人还真是为了把她卖出去操碎了心了,当初同柳妃暗度陈仓的时候想要将她嫁给七皇子从而换取利益,如今柳妃倒了,转向就想将她送给四皇子去讨好皇后,完全不顾苏家说起来可还是柳妃这一派的人呢。
“祖母这话可说不得,四皇子是皇子,又岂是孙女可以高攀的,这事祖母最好莫再说了,这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