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秀娘颠来倒去就是这两句话,村长干脆不问她了,看了看被网着的两个人,齐明心明显还是个孩子,转头看向了海兰慧。
“齐老大媳妇儿,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兰慧这会儿疼痛过甚,根本没办法凝神回答问题,齐明心便主动回答了村长。
“村长是这么回事,我在外摆摊挣钱,每日交一半的收入给奶奶做孝敬钱,可奶奶还不满足,所以便说我们偷了她的钱。”
秦秀娘一听,大声嚎哭了起来。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我对她们娘俩这么好,这娘俩却串通偷了我的钱,你说我怎么不寒心啊。”
齐鸿清还在旁边给秦秀娘帮腔:“就是就是,这娘俩就不是好人。”
齐明心也跟着哭了起来,但她这眼泪,情真意切,比起秦秀娘的干嚎可信多了。
“天地良心,我们娘俩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爷奶,天不亮我就起来整理食材准备出摊,顶着日头卖完吃食,马不停蹄抓虾捞鱼,又回家准备第二天。”
齐明心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怜我爹,生了病躺在床上,爷奶都嫌药贵,不肯给他花钱抓药,我才留了一半挣的钱起来给我爹买药。
”
村长的神色有些松动,齐明心知道自己这张感情牌打对了,乘胜追击。
“我娘一边照顾我爹,还得操持一家人的一日三餐,衣服浆洗,还要帮我收果实一起准备出摊,就算这样,她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声。”
晓之以情得差不多了,齐明心见好就收。
“村长明鉴啊,我们绝对没有偷钱。”
村长旱烟也不抽了,转头看向了秦秀娘。
“齐家老太,你怎么说?”
秦秀娘把平常给齐明心装铜板的布制钱袋递给了村长。
“我有证据,村长你看这钱袋,这布我织得疏松,钱装多了线头就会被撑开,你看这钱袋的线头,明显曾经装得满满。”
秦秀娘拉开了钱袋:“可是你看,这钱袋里,只有一半的钱。”
秦秀娘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明心,很好意思地颠倒黑白。
“她交给我的时候,这个钱袋可是装得满满的,完全不是她说的一半给我,一半收起来给老大买药,分明是事后偷了我的钱。”
秦秀娘这么胡搅蛮缠地一闹,齐明心刚刚表现出来为了孝顺而只交了一半孝敬钱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
齐明心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接过半袋钱,奶奶你脸色就
不对,我只当奶奶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打骂我都认了,没想到奶妈竟然这么防着我。”
齐明心一脸痛心疾首:“奶奶,给您孝敬钱是应该的,我也一日没有短缺,而且我也没有答应您全部收入都给您,奶奶您再爱钱,也不能坐视自己的儿子去死啊。”
说到这儿,齐明心已经算得上是痛哭流涕了。
“奶奶,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你怎么忍心,把爹的买药钱也收走?”
齐明心可谓是灵魂质问,旁边看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对着指指点点。
“真的是想钱想疯了,宁肯要钱也不要自己儿子的命了。”
“十有八九,就是嫌他们家老大一个穷秀才,没给家里带来好处,还得花钱治病,觉得浪费。”
“但怎么说,都太恶毒了,那可是亲儿子啊。”
齐明心当主播的时候,也是见识过粉圈的厉害的,她清楚地知道唾沫是能淹死人的。
秦秀娘听着这些人议论她,怎么忍得住,随手揪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妇女的头发,就往地上拖。
“我们家的钱,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关你周娘子屁事!”
这会儿男人们都在地里,来看热闹的都是婆姨们,其他的婆姨
看周娘子被欺负,都想围上来帮忙。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平日在外干活不太回来的秦秀娘二儿子齐鸿武。
他五大三粗,魁梧如山,板着脸往前面一站,婆姨们就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
秦秀娘见状更嚣张了,硬生生拽下周娘子一缕头发,才放过她。
“你们这些没本事的,就是看我生了三个儿子眼红,老娘有三个儿子,少一个也还是比你们这些不下蛋的母鸡强!”
村长一直不离手的烟锅放下,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齐明心知道机会来了,当仲裁对矛盾双方中的一方有了成见之后,就会不自觉地偏向另一方,也就是自己。
“村长大人,我所说句句属实,每日挣的钱,都有记账,账本就在我怀中,村长一看便知。”
村长挥手,让人给齐明心解开了绳网。
齐明心立即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了账本:“请村长大人过目。”
这态度,和当堂打人的秦秀娘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