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沉默片刻,萧筠溪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她道:“大人,筠溪斗胆猜测,您今日说的事情可是有关淳王殿下?”
邢之意道:“没想到晟轩那个毛躁小子生出来的姑娘这般聪明,不过老朽倒是觉得你像你的母亲,你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是这般伶俐,若非早年你母亲帮着你父亲周旋关系,就凭他那股子倔强急躁的性子可不会有如今这般光景。”
萧筠溪挑眉,她记事时邢之意已经不在京中,不曾想之前同萧家还颇多的联系。
萧筠溪对邢之意的话很是赞同,母亲给她的感觉虽然已经慢慢的淡忘,但她常常听祖母念叨,当初祖父死的时候父亲才十八,就是个毛头小子,幸好娶到了好媳妇,萧家才不至于乱了套。
萧筠溪突然道:“父亲如今已经不再毛躁了,行事作风颇为老成。”
邢之意道:“可是那暴脾气还不知收敛。”
萧筠溪想起自己父亲拍碎茶几的模样,不由得抿嘴偷笑,的确如邢大人所言。
邢之意正色道:“我此番前来是想同王妃说一说皇上如今的情况,如今皇后对外称是照顾皇上,形影不离,看似帝后情深,实则是暗地里将皇上给控制了起来,
想必王爷和王妃应该猜出个大概。”
萧筠溪没有说话,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邢之意又接着道:“如今不轨之人虎视眈眈,恐皇上有一个闪失这大玄江山会落入那人之手。老朽从不结党营私,只在乎我大玄的百姓,只忠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人,当今圣上有治国有方,如今大玄繁荣昌盛都是圣上之功,大玄若是落到了那人之手恐会遭难。”
萧筠溪明白那人是谁,邢之意来找她必定不是邵元驰的人,所以邢之意口中的那人不必说破她便能猜道。她和邵元祺也有这样的担心,不然怎会和邵元驰斗到现在?若邵元驰是个贤良之人,且深明大义,有治国之才,他们又怎会如此针对?
对于那皇位和后位,他们二人没有任何兴趣,他们最在意的是大玄百姓的安危,是大玄的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退回去看看邵元驰都做了什么?攻于心计,结党营私,纵容手下贪污受贿,勾结古蜀,置边关百姓性命不顾,如今还和缅国有所牵扯,给生养自己的父亲下毒!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丧心病狂?让人深恶痛绝?这样的人怎会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大玄若是交到这种人的手中,岂不是
会战火连连民不聊生?这样下去,让邵元驰登上皇位,那大玄得来的就是一个昏君,一个暴君!
萧筠溪道:“大人放心,皇上的病殿下已经有了眉目,皇上已经派人去寻找灵药,只要灵药寻来我们就能让皇上康复,恢复如初。”萧筠溪留了一个底,并未将蛊虫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邢之意她不甚了解,一切还是等邵元祺回来再做定夺。
邢之意点了点头,似乎是说累了,没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拿起桌上的茶盏品起了茶。
沉默半晌,邢之意又道:“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这件事只有我知晓。”
听道这句话,萧筠溪伸手拿茶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有些愣神,应该说是震惊。邢之意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何邢之意会给她下拜帖邀她品茶,也明白了为何地点会选在她三叔的茶楼里,又为何差了一个平头百姓来她家送拜帖。
原来是这层意思。
邢之意的意思是皇上已经定好了让谁来继承皇位,而且这件事只有邢之意知晓,但如今她萧筠溪成了第三知道此事的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已经
早就打算好了,将大玄的江山交到邵元祺的手中。
之所以没有去寻邵元祺直接了当的说明此事就是怕会被人知晓,又不能拜访淳王身边的人,如此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所有人都是到,邢之意是皇上提拔上来的人,而且只忠心皇上,这个时候一旦他和某位皇子走的近了,那就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皇上选定的人,这个人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会被旁人视为眼中钉。
所以,邢之意想到了来寻她!
雅茗轩无疑是个好地点,这里本时萧家三老爷的茶楼,且茶叶又好,名声在外,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楼,达官贵人们也是频频出入,品茶消遣之地。若是每一位官员都跟萧家有联系,有勾结,那么整个朝中官员没一个能够幸免于难的。
而萧筠溪作为萧三爷的侄女,她频频出入茶楼也不是一件新鲜事情。
就算被人知道她和邢之意在同一天进入了茶楼也不会有人多想,谁又会注意一个女流之辈,邢之意又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女人?
而且萧筠溪的好名声已经被她败坏的差不多了,军中的豪情壮举已经在她毒打府上妾室映雪一事上丢的差不多了,在百姓的眼中
,如今她就和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普通女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