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景诏彦乃是皇后嫡出,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当即怒斥:“放肆!”
“就算你是翊王妃,也是个出身低贱的臭丫头,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说话!”
云烟假模假样地摆出一脸震惊表情,可怜兮兮地躲到高大的翊王身后。
如受惊小鹿一般,怯生生地道:“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子殿下这么凶干嘛?”
“既然你们都明目张胆地做了那么多事,还害怕人说啊?”
眸底流光一闪,云烟又将目光看向苍妍玲,朝她咧嘴嘻嘻一笑。
“苍大小姐,专门选了我从那个别庄里带出来给你替嫁,存的什么心思呢?”
这话不仅让太子和苍妍玲的神色倏然一变,就连晏玄翊都诧异地看过来。
云烟也不管他们会怎么想,继续口无遮拦地说着。
“我苍云烟的身份一查便知,看到我这模样,瞎子也能知道我不是国师批命给翊王的苍家贵女苍妍玲。”
“偏偏还是将我从别庄带出来,不就是看中我是个又疯又傻,还与牲畜同吃同睡的低贱之人吗?”
说到这里,她故意抓过晏玄翊的大手,用他的衣袖拭去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太子和苍妍玲脸越臭,她说得越开心越停不下来。
“啧啧啧!王爷,你一个身负‘七杀’的‘煞星’,与我这个克死全家的‘灾星’成了亲,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还有还有,大婚之日给我穿被做了手脚的血色嫁衣,又在我身上设下血咒,让我带着一身邪煞之气嫁入王府。”
云烟忽然停住话题,放开晏玄翊的大手,径自扒拉在面前的桌子上,双手托腮地眨巴着大眼睛。
盯着太子和苍妍玲,用质问的语气说:“这层层绝杀的连环杀招,用得真好!”
“不知看到我们现在还活蹦乱跳地来参加太子殿下的选妃宴,两位的心情如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太子脸色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来,抓着苍妍玲的手越捏越紧,疼得苍妍玲白了一张俏脸,偏生还挣脱不了。
晏玄翊这时意味深长地在小姑娘脸上扫了一眼,转眸盯着太子。
冷冽低沉的声线,带着肃杀的威慑力。
“对了,说起来,东郊别院之事,本王还得找太子殿下讨教一番呢。”
果然,提及东郊别院,太子景诏彦脸上瞬间布满凛冽杀意,握着苍妍玲的手无意识地变成了掐。
“好痛!”苍妍玲白了漂亮的脸蛋,娇柔又楚楚可怜地低唤:“太子殿下……”
景诏彦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将脸上的狠厉压下,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仪态。
虽然他已经放开了手,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苍妍玲的手腕上瞥一眼,那上面被他捏出青紫於痕,甚至肿起来。
苍妍玲疼得小脸惨白,忍着没有吭声,看向太子的眼神却有些变了。
太子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管苍妍玲如何,他瞪着翊王脸上的面具,声音中都夹杂着杀意。
“翊王,有些事并非都能如你的愿,你们……”
没等他将话说完,就被晏玄翊打断:“太子殿下看样子一点都不心疼那些谋士啊?”
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感慨,“也对,那种小别院,太子殿下名下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毁了就毁了,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众所周知,太子党中有几个富可敌国的“钱袋子”,毕竟皇后的兄长,国舅爷陆国公的夫人,母族便是大景第一富商。
这些年,随着太子长大,甚至打起了国库与赋税的主意。
如今掌管大景财政大权的户部尚书苍淮成了他的老丈人,他怕是更加肆无忌惮,迟早会将大景的财政大权握在手里。
晏玄翊暂时还拿不准元景帝是否知晓此事,这几年陛下给予太子的权限越发大了。
若非时机还未成熟,这野心勃勃的太子殿下,说不定早就将他昏庸年迈的父皇赶下龙椅,自己坐上那个至尊之位。
景诏彦心疼自然是心疼的,但并不是在乎一个别院,而是别院中那些谋士,以及那个花了数年才完成的祭台!
“翊王,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就这么想往孤身上泼脏水?”
太子的嘴脸足够厚颜无耻,云烟在旁边都看愣了。
却听身边的晏玄翊压低了声音冷笑:“太子殿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不去计较别院之事……”
“想来你也不想我在陛下面前提一提,关于去年北伐军被克扣军饷一事?”
“或者说说两年前江南水患的赈灾银子不翼而飞的始末,以及西北某个商队贩卖私盐,甚至私设制盐作坊……”
“够了!”太子暴喝一声,打断了晏玄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