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敖颌首,语重心长地说下去,“当年退位后,我离宫之前不是叫过你要好自为之吗?其实,我对你一直持有一种独特的感觉,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本来我还担心辰儿对你只是一时好奇,担心他得到你之后就会恢复他风流的本性,直至收到一封封来自他亲笔所写的书信,我才知道,这个儿子是彻底转性了,而让他转性的人,就是你!”
“是吗?我不觉得!”宁晓菱苦涩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说给东方敖,“他的自私、他的霸道、他的多疑性格根本就没变过!”
“古语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辰儿的改变,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需要的是时间。从他信中所知,爱上你,既是他的痛苦,又是他的快乐。正因为有快乐,所以即便多么痛苦他也坚持下去,他相信终有一日,你带给他的只有幸福和快乐,再也不会有痛苦和伤心!”
东方敖略微停顿,啜了一口茶,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慰,“其实,辰儿有这种想法,父皇很理解。宁晓菱,你知道吗?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你就像一个发光发热的水晶球,吸引着无数道目光,辰儿很没安全感,他所做的一切,尽管错得离谱,也是因为太喜爱你,害怕失去你。对他来讲,他或许可以输掉一切,但惟独不能失去你!”
“可惜一切都不重要了!”宁晓菱低垂下头,伸手来到高高隆起的腹部,“在他质疑我肚里胎儿的时候,已经注定我们以后不再发生任何交集!”
“哎……”东方敖又是一声叹息,“宁晓菱……你要体谅他,要站在他的角度想,他由于太爱你,才导致这样!”
“爱,不是万能,不是一切,倘若爱一个人是要给她无数的伤害和羞辱,那我宁愿,他爱的人不是我!”往事重现,宁晓菱可谓痛定思痛,忽然想起那可怜无辜的稚儿,于是问道,“父皇,您应该知道凌儿的近况,他没什么事吧?”
“既然想他,何不亲自回去看他?”东方敖还是不死心,希望能够说服她。
宁晓菱默然,不再开口。
“他很好,你走了之后,辰儿把一切感情都投注在他身上,所以他过得还算幸福!起码……比起当年的辰儿和顕儿幸福!”东方敖语音转向伤感,又开始追悔于陈年旧事。
宁晓菱看着他,想起某件事,“对了父皇,您还没告诉我,您来蕲国做什么?晔郸皇朝一向跟蕲国不相往来,万一被人发现,您会不会有危险?”
“我……我来这里,是想寻找一个故人!”
宁晓菱心头一颤,她明白他口中的故人一定是兰皇后。她不禁忆起花嬷嬷在谷底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又想起被思念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兰皇后,便决定试试,看能否问出小公主的下落。
于是,她故作惊讶,疑问:“父皇有故人在蕲国?是男还是女?她住在哪?”c
“她……”东方敖犹豫片刻,正准备说下去,却被另一声音打断。
“宁晓菱,我回来了!”
宁晓菱花容稍变,回头一看,只见蕲昕俊颜一派疑惑,正纳闷望着东方敖。
更让宁晓菱惊慌失措的是,花嬷嬷……刚去小解回来的花嬷嬷,她竟然伸手指向东方敖,浑身颤抖,眼中露出罕见的恐惧和愤怒,嘴里不断发出两个字,“魔鬼,魔鬼,魔鬼……”
宁晓菱赶紧走到花嬷嬷面前,挡住她的视线,佯装问道:“花嬷嬷,您小解完了?”
花嬷嬷先是一愣,继而摇头,“小公主,奴婢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茅厕!”
宁晓菱暗喜,叫住刚从旁边走过的店小二,“小二哥,麻烦你带我家仆人去茅厕好吗?”
店小二看到宁晓菱一身昂贵锦缎,外加亲切有礼,便不假思索地答应。
“花嬷嬷,快去吧!”宁晓菱催促花嬷嬷。
“哦!”花嬷嬷糊里糊涂的,早把刚才惊见的“某种事情”忘却,因生理问题,快速跟随店小二跑开了。
宁晓菱总算舒了一口气,回头,正好撞上蕲昕充满好奇和探究的眼神,心头猛地又是一颤。
“宁晓菱,这是……”蕲昕问出心中疑惑。
宁晓菱稍作思索,微露笑容,指着东方敖道,“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夫家的邻居王伯,王伯与我们【赛】家关系甚好,王伯是做药材买卖的,他对蕲国药材的物美价廉早有所闻,因此前来一趟,视察市场。”
说完,她看向东方敖,双眼对他放出某种信息,希望他能会意和配合自己!
东方敖一样的困惑不解和惊讶诧异,却也暂时压住心底纳闷,起身向蕲昕抱拳示礼,“这位公子是赛夫人的朋友吧!幸会幸会!”
“王伯您好!幸会幸会!”蕲昕也冲他诚心一笑,“那王伯有无看中合适的药材?”
东方敖瞧了瞧宁晓菱,思忖着如何回答。
“其实王伯这次来主要是熟悉药材,顺便了解一下蕲国,回去之后考虑商量过再做下一步打算。”宁晓菱急忙替东方敖回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