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王双眼一缩,肥胖的身子居然异常灵敏,伸腿踹起一张桌子盖住来势汹汹的刀光,身子顺势一翻,一记掌风向着甄丰的肩头抡去。
甄丰不躲不避,生遭了他一掌,右手曲指成抓,凶狠攫住嘉兴王的手腕儿,骤然一错,喀擦骨裂的声音的宁静的宫殿中传来,惊人心魄。
嘉兴王闷呵一声,腿弯飞点,对着男人的胯下袭去。
甄丰扯住嘉兴王的胳膊,一个利索的后空翻,躲避开致命的一击,翻身的刹那,半躬着身,左手钢刀向前一送,只听钢刀入肉噗的一声音响,嘉兴王惨叫一声,噗嗵跪在地下。
腿弯上正插着一把钢刀。
甄丰疾速倒退一步,激烈的喘气几声,对着大祁帝跪下下,
“反贼已拿下,请圣上定夺!”
片刻的静默后,大祁帝起身斥道,
“嘉兴王大逆不道,逼宫,现立马把其压入死牢,等待处决!”
嘉兴王大势已去,犹自不甘,多年筹谋,居然这般落败,灰白的发丝散下,捂着剧疼的两腿,瘫倒在地下,血在地毯上凝了大片,如要噬血食肉般的死死的瞠着甄丰。
“不、微臣不服,谁要敢动孤王,孤王定把他碎尸万段!”
惊魂未定的禁军
这一回再不敢犹疑,齐刷刷匍匐跪地,
“属下可恨,给柳迟蒙蔽,请圣上饶命!”
大祁帝面颜惨白,表情疲累,抬手一挥,
“把萧槐押下去!”
“是!”
禁军拖扯着咬牙咒骂的嘉兴王,所有涌出宫殿,齐齐退下。
宫殿中一片绫乱,诸人还未从惊变中缓过心神来,均是满脸心有余悸的惊愣神情。
大祁帝强撑着一口气儿拾掇残局,部署安排护卫护送大使跟百官回去,一会儿后,本是喧闹的水木中终究静谧下来,血膻味还未消散,羊角灯幽冥,大祁帝自御座上坠落,面颜悲疼,目中一片萧瑟灰败,清泪自惨白的脸面上坠落下,合目低呐,
“南儿……”
适才有萧槐逼宫跟各类突发的变故撑着,他勉强站那,现在诸人散去,幽冥袭来,心头刹时钝疼难忍。
他一直以为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去弥补,去宠爱她心爱的女子跟他的公主,却不想世事儿无常,女人居然便这般走了,乃至决绝到最终一面全都不愿见他。
脸前的金碧辉煌,背后的御座御座,在此时似都失去了追逐的意义,他爱的人不在了,那个会直呼他名儿的女子不在了。
曾经欢颜笑语犹在耳,他
许给她的誓言还这样清晰,他却终究是辜负了她!
这般的认知要他疼的浑身的神经都开始痉挛,再忍耐不住,掩面恸哭出声儿。
符重回首望着悲疼欲绝的男子,美颜目光幽邃难测,一会儿后,转头阔步出了殿门。
夜幕浓淳,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粒子,刮在脸面上,冰寒刺骨。
符重步子极快,刹那间便已出了水木宫,几近是有一些急迫的向着若英殿走去。
若英殿的殿门开着,里边传来悲凉绝望的恸哭音,在暗夜中回荡,凄婉悲绝,闻者泣泪。
风吁吁刮着,雪刮在窗框上梭梭作响,檐下已给糊了白纸的灯笼在风雪中发出凄冷的幽光,屋中哭音不止,豆卢岳出狱后的到讯息,带着夫人仓促入宫,没有去见大祁帝便径直来啦这儿。
只是两月,再见却已是天人永隔。
豆卢夫妻唯有豆卢容音一女,从来不曾管束她学那一些女人的繁缛之礼,才养成了豆卢容音洒脱如男人的脾性,乃至还曾和他一块上阵打仗,面对千兵万马不曾畏怕,灭敌冲锋堪比男儿,现在,却葬送在这阴暗的后皇城中。
符重入了殿门儿,身型慢下来,缓步走入去,但见昏黄凄冷的灯影下
,花季少女胳膊抱膝坐在台阶上,头埋在臂弯中,满脸乌发散下,寒薄的身子上落了一层薄雪,瞧上去那般无助,哀婉,如遭了伤的小兽孤自舔创口。
符重心里头骤然缩了下,走向前,把少女整个抱起,紧狠护在怀抱中,深不见底的眼睛中有悲痛涌升上来,扶着女人冰寒的腮颊,声音如暗夜艰重,
“凌菲,你这个模样令本驾怎样做?”
凌菲伏在符重的肩脑袋上,黑瞳中泪滴大嘀大嘀的落下来,闷声恸哭道,
“符重,我错了,我一早便应当带豆卢离开这儿,是我没有用,是我害了她!”
“豆卢死啦,她死啦,我应当咋办?”
符重从来不曾见少女这般哭过,却只可以紧狠的抱着她,心口闷疼,酸涩,还有一缕轻轻的妒忌,一下下吻着她面上的泪痕,柔声道,
“你还有我!”
凌菲合上眼,一层层悲恸涌升上来,依然没有法相信豆卢容音便这般走了,然却脸前的白纸灯,屋中传出来的哭音,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