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着那妇女入了屋中,三间土坯房,门窗古旧,西偏房中垒着灶台,堆着半屋儿的木柴,看模样是灶房,正在中的堂屋搁着一张自己用木头块儿作的木桌,另一间则是火炕,炕床上齐整的叠搁着几件衣物跟补着补丁的棉被,墙面上挂着些许晒干的山货跟各类动物的皮毛。
除此以外,就还唯有几个破敝斑斓的橱柜,瞧上去非常清贫,可拾掇的却非常干净整洁,可见女主人是个勤劳持家的女子。
妇女端了两碗水过来,一般的瓦瓷碗儿,洗刷的锃亮,搁桌面上,面颜慈和温柔,
“家中贫困,没好茶汤招待二位官爷,还请凑合用一些。”
凌菲点头道谢,端详了周围问说,
“这儿唯有你一人住?”
妇女憨蠢轻笑,
“还有我男人,他每日这个时辰都去山中打柴,要到晚餐时才可以回来!”
凌菲了然的点头,
“你们可是齐阳人氏,为何要住在山间?”
妇女端着水壶的手一顿,脸上轻轻有一些苦涩,
“不瞒官爷,我跟官人的确是齐阳人,仅是前二年天灾不停,地中收成不好,官署催税粮又催的紧,小孩儿都饿死啦,我跟官人伤心之
下离开乡中,隐在这深山间,虽然清苦些许,可好赖落个清闲自在,也不用再每日提心吊胆的。”
“讲的也是!”
凌菲搁下手头的水碗儿,起身在屋中端详一圈儿,缓步出了屋儿,见院落中的鸡窝内有七八只土鸡,地下撒着些许谷糠,那一些土鸡却是没有一个去吃,所有昂着头,叽里呼噜瞠着眼,一副慌张戒备的样子。
“贵宾还是去屋中坐吧,这鸡窝中又脏又臭,不要搞脏了你的衣裳!”
妇女走出来道。
凌菲目光在那用木头块儿搭建的鸡窝中一掠,淡声道,
“有句话,虽不中听,可还是想多言一句。”
凌菲声音一顿,脸面上还挂着轻笑,声音却渐冷,
“对恶人的怜惜,就是对平头百姓的残戾。”
妇女面上笑意一僵滞,目光闪动,干笑说,
“大人此话何意,妾家不明白!”
凌菲垂眼轻笑,面颜却忽然变冷,忽然拨刀,带着一阵烈风,对着鸡窝横掠过去。
剑势如龙,杀气爆涨,霎那间院落中草树暴飞,泥土四喷,鸡鸣乱蹿,鸡窝给剑气切成两半儿,嘭然暴开,混乱中一道暗影蹿出,直直扑向凌菲。
“呀!”
那妇女惊
诧的尖叫一声,摔倒在地,战抖不已。
凌菲一把把她提起抛向远处的柴禾堆儿,就要对扑至的身影当头斩下。
忽然,那暗影半空中变幻方位,身子诡谲的扭转,一个跃身便接住了给凌菲抛开的妇女,曲指成爪扼住那妇女的脖子,阴狠笑说,
“你们再向前一步,我就杀掉她!”
秋凌霄轻缓踱步过来,站凌菲背后,一拂衣袍,疏凉一笑,
“尽然杀便是!”
“你当是我不敢,大爷我占山为王,不知杀掉多少人,剥皮剃骨,眼全都不曾眨过,大爷我不介怀手心上再多粘一条性命!”
那个人指头一紧,阴森笑说。”
“杀掉她,你必死无疑!”
凌菲冷声斥道!
“这全都是你们逼的!”
那野匪面色大变,凶狞的咝声叫道,
“我的手下都给你们杀掉,莫非还想赶尽杀绝?”
“你这类人,死不足惜!”
“那便一命换一命,临死前起码拉个垫背的,你们这一些当官的不是历来最虚情假意么?我倒是要瞧瞧你们可不可以干瞪眼的望着这女的给我掐死!”
野匪阴鸷的蔑笑,指头愈发使劲。
那妇女由于窒气,面色涨紫,虽然骇惧到了极
限,却依然咬着牙恨声道,
“你骗我,你说你是交不上食粮才给禁兵追杀,我才帮你掩藏,原来、你居然真真是野匪!”
野匪阴冷一笑,
“下回记的不要那样轻巧相信旁人!”
妇女似给人打了一闷棍,又气又怕,全身战抖不已,望着凌菲道,
“妾家无知,怨不的旁人,二位大人不用顾及我,赶忙杀掉他为民除害!”
“少他娘的废话!”
野匪怒吼一声!
凌菲目光寒澈,双拳紧攥,向前一步冷声道,
“放了她,我们放你走!”
野匪一扬细目,龇牙笑说,
“官爷果真心怀慈悲!不过我不信你你们,因此我先带着这女的走,你们不准和来,不然我随时全都会杀掉她!”
凌菲淡微点头,表明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