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村子的前方,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村子里,一边打听着一边寻找,最终停留在了一扇破败的门前。
这院子里有个妇人正在从井里往外挑水,身上穿着粗布做的衣服,上面有许多斑驳的布丁,但洗的还算干净。
那挑水的井绳显然也有些年头了,被拽上来的时候发出吱嘎的不堪重负的痛苦声音。
再将目光放回到眼前的这扇门上,不说摇摇欲坠,也已经算是久经风雨了,开门的地方已经磨出了光滑的印子。
而且好像最近又新添了一道伤痕,像是被人强硬的撞开时留下的裂痕。
南宫珏和苏锦若对视了一眼,像这样的家中,真的是追求富贵才卖孩子的吗?
苏锦若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那妇人回过头来,看到两人衣着华丽不凡,顿时有些惶恐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不安的小跑过来给两人开门,
“大人,我们不是不用交赋税了吗,您……”
没想到被误会了,苏锦若连忙不停的摆手,“不是的,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要钱的。”
南宫珏却眉头一皱,发觉到了不对劲,“皇上不是已经把今年的赋税
免征了吗?”
“啊?”妇人茫然的摇了摇头,“咱们不知道啊,这朝里的事情咱们不懂,官大人们要,我们就给。”
妇人将两人引进了房间里坐下,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楚。
原来,刘延早就已经买通了这里的里长,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这里的地,但是又还给他们种植,唯一的条件就是每年都要交一部分赋税。
比起地里能产出的粮食,这赋税高的离谱,苏锦若听了都忍不住咂舌。
妇人说着说着忽然落起泪来,止不住的用手摸着自己的眼角,“我们也不想卖掉孩子,可是这些官老爷已经来了一回又一回,这家里能值些银子的东西已经都被收走了,如果再交不上去,就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一旁的李怀的爹也一直低着头叹气,根本就没脸抬起头来面对两人,沉重的叹了一声,终于缓缓开口。
“好歹怀儿跟着别人还能吃上饭,跟着我们,恐怕就只有饿死这一条路了!”
苏锦若坐在南宫珏旁边,明显的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一点一点的变冷,又怕吓到夫妻俩,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走出院子之后
,他眼中寒光陡闪,透漏着一丝杀意,瘦削的身影格外阴沉。
“走,去找里长。”
两人直接找到了里长的家里,敲响了门。
与这个贫穷破落的小村庄格格不入的是,里长的房子完全跟村民们的不一样,粉砖黛瓦,门前还特意种了花圃,宛若桃源一般。
“谁啊?”
看门人不耐烦的打开了门,一看两人衣着非一般的华贵,再加上南宫珏那副生吃人的表情,顿时不耐烦的气势怂了下去。
“两位……找谁?”
苏锦若微笑着走上前去,将南宫珏的阴冷稍微遮掩一二,怕把人直接吓跑了,“里长在不在家里?我们找他有事情商议。”
“在的在的,我这就去帮二位喊一声。”
说完,那看门的拔腿就一溜烟的消失在了门口,片刻后就回来了。
“里长请两位里边商议。”
两人进到了房间里,这一路来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富贵之景,门上甚至还挂了琉璃做的挂饰,
里长坐在客厅里喝着茶,见两人进来,头都没抬,依旧轻轻的吹着自己的茶,片刻后才把茶碗放下。
“不知二位什么身份?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苏锦若走上前
去,清朗开口。
“我们二人是京城中一家书院的,今日刘延在书院之中胡作非为,拿着卖身契要把一个孩子带走,我们二人询问得知,那卖身契是他逼迫孩子父母得来的,不知里长对此事究竟如何处置?”
然而里长看了两人一眼,却是疑问道,“我如何得知二位说的话都是真的?况且你们说你们是书院的就是?可有什么身份证明?”
这……
苏锦若和南宫珏语塞,他们还真没有,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书院的。
眼见着两人无法回答,里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意的挥了挥手,“既然二位无法证明,那还是请回吧,我也不是头一次见到招摇撞骗的了,不会报官的。”
报官?还有比他更大的官儿?
南宫珏气笑了,拉着苏锦若转身就出了院子,两人走出很远之后,里长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拿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喝了一口茶给自己压了压惊,这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看门人有些不解,“老爷,这二人不是招摇撞骗的吗?您为何如此紧张?”
里长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道,“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