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躲开了。
郡守见他如此不识好歹,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算不上年迈却有了深刻纹路的脸似一张假面,僵硬青白。
“本官可是给了你不少机会的,难不成你真觉得本官杀你不成。”
郡守根本不关心孙磊是怎么死的,甚至觉得孙磊死的时机正好,不管是谁杀了孙磊,他都可以将罪名扣在陈怜的身上。
而且郡守早就烦透了陈怜抱着手札不给自己,将其当做仕途上的救命稻草的样子,即便没有孙磊之死,他也早就给陈怜准备好了足以毁他仕途声名的罪责,用陈怜最在乎的东西来威胁他,不怕他不松口。
就在郡守步步紧逼,觉得一切都在掌握,陈怜再也无计可施之际,面前的男子开口了。
“郡守大人想杀‘陈怜’很久了,不是吗?”
他没有说‘小人’,而是说‘陈怜’。
他的声音不再是陈怜的嘶哑,语气亦是郡守从未听过的陌生。
当男子起身,黑沉沉的眼睛正对向自己的时候,郡守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后退,慌乱间差点被自己的衣角绊倒。
那双眼睛太黑太沉,像是无底的水潭,又像是漆黑的湖面。
“你不是陈怜!”郡守低吼出声,“你、你是谁——”
他近乎全力吼叫的声音戛然而止,脖颈处、额头上青筋暴起,想要呼救,张开嘴巴发出的却是如脚下尸体生前最后呼出的无力又大声的嗬嗬之音。
郡守像是一条被从河里扔到岸上的鱼,双眼翻白地在地上挣扎翻滚却呼叫不得。
他眼前发黑地思考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是生病?还是中毒?恍惚之间,他想到了孙磊三人的可怖死状,难道——难道——?!
他满心满腹的疑虑和不甘永不见天日。
日光照耀在公堂‘公明威廉’的匾额之上,男子一身整洁地踏出公堂。
侍卫见陈怜出来心里不觉有疑,对方在郡守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倘若不是一年多钱办事出了差错,后来又被孙磊压了一头,如今在郡守府也该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了。
“陈大人辛苦了。”以为陈怜是洗清了身上的嫌疑,还有侍卫悄声对他贺喜。
男子点头示意。
“大人还有要事未完,别去打扰。”
他没有给其他人上来询问的机会,说罢就离开了,影子在他的身后拉成一条长长的线,像是一条屏障。
侍卫们怔然看着他没有多做吩咐就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一会儿,依照命令,不去打扰郡守。
庄杲杲等了又等,眼见值守的狱卒换了人,终于等来了青霖的身影。
“小姐,可以走了。”
有青霖和吕朔作保,庄杲杲终于可以踏出牢门了。
她临行之前,回首看向关押在另一个牢房中的几人,无不是面带希望地看着自己。
想必他们是觉得既然庄杲杲洗刷了嫌疑,那么他们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庄杲杲同样如此觉得,危机感消退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和青霖道:“幸好有你们做人证,差点就说不清了。”
她憋着一肚子气,只等着出去堵人。
青霖正要说什么,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庄杲杲错开一步,看向前面。
只见一队侍卫举起长刀,正对着庄杲杲的方向。
“杀害郡守大人的犯人,一个都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