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归家时,天色还早,院子里,却只有赵氏正在树下纳凉的场景,季海棠眨眨眼,发现了不对劲,她问赵氏:“母亲,娘呢?”
“她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一直没出房门,我进去看了眼,柳氏好像情绪有些低落,海棠啊,你若是得空,就去安慰安慰。”
赵氏起身,担忧的看向柳氏紧闭的房门,上前牵住了季海棠的手:“你也知我嘴笨,不会说话,我怕适得其反。”
“母亲也是好心,娘想来也是知道的,又怎会适得其反?母亲千万不要这样想才是。”季海棠拍拍赵氏的肩,安慰她。
赵氏原先在夫家过惯了被人排斥的日子,想来,还是有些自卑的。
季海棠盯着赵氏看了一会,见对方投过来的视线,温和如同兔子,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家母亲太过温和的性子。
不过……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做。
“放心吧,我去和她说说,其实也没什么事的,可能是游湖累着了,也不一定。”
季海棠笑道,柳氏和沈阳书的事情还未真正定下来,她现在还不打算先和赵氏说明沈幕祁和柳氏的真实身份。
毕竟赵
氏的性子太过软和,若是突然听见这样的消息,只怕是会心惊胆战,且再也不能够和柳氏以平等的身份交流了。
这不是季海棠想看到的局面。
“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赵氏笑起来,她推搡了一下季海棠,催促道:“我今日给你做藕粉丸子。”
因为没有方便的绞肉机器,丸子一类的食物最是麻烦,所以一般没什么事,就连一向勤快的季海棠,也不愿意多做。
“母亲真好!”季海棠欢喜的抱住赵氏,依偎了一会,而后松手,蹦跳着离去。
“你呀。”赵氏宠溺的望着季海棠的背影,摇摇头,去了厨房。
季海棠刚进屋,便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原因无他,因为柳氏正在发呆,且还是在倒水之时发呆。
见水杯中那不断溢出的茶水渐渐滴落在地上,很快就打湿了一大片地面,季海棠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咳咳。”
听了这声,柳氏受惊一般抬眼看向季海棠,同时脚步本能的后退,手也松了开。
眼见着茶壶就快要落地,碎片四处飞溅,季海棠的视线在柳氏因为没穿长袍,小腿处裸露出来皮肤上划过,不
由得变了脸色。
“小心!”季海棠一声急呼,身体朝着茶壶的方向扑过去,眼明手快的抓住了茶壶,这才没能让它摔碎,伤到人。
“海棠,你没事吧。”柳氏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扶起了季海棠,她上下仔细打量季海棠,生怕对方出了岔子。
“娘,我没事,你下次做事,千万要小心才是。”季海棠把茶壶放到桌子上,叮嘱。
“娘你还在想沈丞相的事吗?”季海棠见柳氏清扫地上的水迹,她坐在凳子上,看了一会后,突然问她。
柳氏的动作一僵,唇瓣紧张的抿起,她犹豫了一会,却是没有答话。
季海棠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娘你真的不想回丞相府吗?那里吃好穿好,能给沈幕祁更好的未来,而且,我觉得沈丞相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听到最后一句,柳氏红了红脸,她已经把水迹都弄干净了,却不敢坐在季海棠跟前,掩饰性的拿起了一个帕子绣花。
“小孩子懂什么?”柳氏在季海棠一脸了然的目光下,脸色越来越红,不由得轻声道了一句,只不过,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都和您儿子结婚了,
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季海棠不满的一昂头,反驳道,她认真的盯着柳氏,声音充满疑惑和诱导。
“娘,你真的不想报复那个污蔑你的女人吗?你这些年过的这样辛苦,连饭都吃不上,她却在丞相府里作威作福,我真是看不惯。”
季海棠愤愤然道。
“这……”柳氏眼眸暗了暗,她低头,仔细的绣花:“海棠,我现在只想你们平平安安的生活。”她也很认真。
“你这是在逃避!是懦弱,娘,你为什么不去试图争一争,那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呢?”季海棠站起身,很不理解柳氏的行为。
她见过沈阳书,知道沈阳书还对柳氏有着情分,柳氏明明是有机会回到丞相府,借着沈阳书的权势,报复仇人的!
“我,也罢,你就当我在逃避吧。”柳氏黯然垂头,丝毫没有斗志。
她本就性情温顺,以前在丞相府中也是被动的遭人算计,所想计谋都是用来躲开算计的,如今要她报复,柳氏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
两人思想完全相反,已经彻底的沟通不下去了。
季海棠不想和柳氏争执,因为争执改变不了什么。
她站
起身,神情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我知道无法左右娘你的想法,但还请你精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