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萧彺真是个灾星，遇上他准没好事。”翟清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有气无力的。
印象里，每次碰到萧彺，自己都会多多少少带点伤，冤家路窄，这路也太窄了，怎么扑腾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原想着萧衍不会手下留情，若是他杀了自己，萧彺自然没话说，绕了一大圈算是白忙活。
“萧彺这人跟没断奶似的，打小就这德行，成天只会靠爹靠娘靠哥哥，靠自个儿头上那层光环。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这人特欠揍！还特犯贱！你越是供着他，他越是要仗势欺人。你打他就行，打不死的话往死里打，他爱面子，吃了瘪不会告状，嫌丢人。这招对付他最有用！下次他就知道收一收自己那狗脾气了！”
白景刚被捡回秦王府时，没少受萧彺的气，刚开始那一年，她唯命是从，本以为她听话乖巧对方就能息事宁人，哪想到这货还蹬鼻子上脸了，变本加厉地使唤她、欺负她。
萧衍平日里忙着读书、习武，不能日日守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扛。
有次实在受不了跑到书房找萧衍告状。
他将手中的书卷缓缓放下道，“忍不下去了？”
白景眼睛里眨巴着泪花，心想他什么都知道，只是等着她来求救。
“自己想办法，书要苦读，武要勤练，本事长在自己身上，谁也不能随意欺负了你。”那是少年时的萧衍，语气温温和和，如冬日的暖阳。
“可是……他是皇子……”当时的她才九岁，之前在乞丐窝里是最小最瘦弱的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只有被欺负的份，可只要她不争不抢，少吃点儿总不会老挨打。
八岁被捡到金碧辉煌的秦王府，有吃有穿，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所以她勤勤恳恳地干活儿。
萧衍看在眼里，只是淡淡道，“我府里不缺洒扫的丫头，日后你跟着萧彺去学堂读书。”
读书？
看到她惊讶的神色，萧衍道，“勿要自轻自贱，出身低，越是要看得高一些，懂吗？”
当时的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只是打从伺候萧彺那一天起，她就没过过安生日子。
那时候她就想乞丐窝里都能活，现在也能活，一味地忍着让着纵着。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可她还是不敢得罪皇子，所以噙着泪水去找萧衍。
“嗯，他是皇子，所以你要去琢磨这个人，了解他的弱点，打蛇打七寸。”萧衍说完，拿起书继续读了。
他端端正正地坐着，手执书卷，日复一日地做着他应该做的事。
白景渐渐明白，那是他要走的帝王之路，荆棘密布，险象环生，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倒是挺了解萧彺。”翟清涟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思量。
“我听我家大娘子说的，安禾公主萧琼云，也就是萧彺的姑母。”白景编瞎话的功夫手到擒来。
翟清涟不大喜欢关心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但为了公事，躲也躲不过，大多数时候还要被刑丞堰逼着看他写的名单，以及名单上那些人物的背景，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不想了解也得了解。
“难怪了！萧琼云的母妃是先帝的宠妃，人称良妃娘娘，虽嵌了个良字，性子却张扬，手段颇狠辣，争风吃醋地厉害，欺辱过宣和太后。先帝在世时，宣和太后不过是位婕妤，一个一品，一个四品，一个圣眷正浓，一个门庭冷落，可想而知，当时宣和太后的日子有多难挨。”
翟清涟不由得聊起了后宫的纠葛，感慨道，“人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那不可一世的良妃娘娘年纪轻轻便殉葬，默默无闻的婕妤不声不响地坐上了太后之位。”
说起宣和太后，白景不免想到了季狞。
“我刚和顾凛去了锦州城的欢喜岭，你可知遇到了谁？”
翟清涟那时半死不活的被囚禁在罪奴场，哪里还知道这些，遂摇了摇头。
“季狞！”
“他竟活着？”翟清涟微微有些惊讶。
“不仅活着，活得还很滋润，经常喜气洋洋地娶媳妇，拜天地，想杀谁便杀谁，逮了一堆奴隶用来试毒，与官府勾结，谋财害命，洗髓散便是他的手笔。”
“洗髓散？你说丞堰那个……”
白景点头道，“只不过他是个制毒的，有没有参与到户部尚书这个案子里还不得而知。”
“他人在哪里？”翟清涟瞬间来了精神，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仿佛焕发出了鲜活的色彩。
“这事儿你亲自去问顾凛，我当时被迷晕了，再醒来他只说为了换解药，放走了人。”白景甩出了钩子，顾凛不肯说实话，那就让翟清涟去探明真相。
“不知宣和太后对季狞的事了解多少？是她让人掉了包？还是季狞自己逃出生天？问斩的犯人居然毫发无伤，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官员们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