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没有让人过来伺候?”
离源迅速的换了一个脸色,转过身先把大殿的门关了起来。
他不确定江浸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坐在这边。
他几乎没有在隔壁的偏殿议事过,因为不想离江浸月太远,下意识的就选择了那边,也没有提前让人听一听,这墙体的隔音程度如何。
他的殿内,从来没有另外一个主人住过。
江浸月垂着眼睛,皱着眉头开门见山说道。
“你不用装了,从你在偏殿议事开始,我就已经听见了,这个墙应该是木头做的,我在这边听的很清楚。”
“…”
离源愣了愣。
江浸月看了一眼他,顿了下指了指床榻旁边的圆凳子,对他说道。
“不用瞒着我了,我基本上已经猜到大概,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
离源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但还是走到了江浸月指着的位置,乖乖的坐了下来。
江浸月盘起了腿,理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是开口问道。
“肖守君怎么会是你的人?”
已经听到了这个时候,江浸月已经确定了肖守君的立场,只不过是实在没想明白,离源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把肖守君掉包?
离源僵硬了一会,偷偷看了眼江浸月的脸色,见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再追究他下套把人撸到大漠来的事情,顿了一下才说到。
“肖首辅,还
有肖老太君,都是我们凤字军的人。”
“…”
江浸月愣住,也说不上难怪或者其他,只不过是知道了答案,再往前推许多事情就能说的通了。
比如,为什么肖首辅在朝中屹立多年,什么队也不站,什么党羽也不靠,仍然能同样风雨中走过片叶不沾身。
再比如,肖守君这么一个世家女,身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甚至连皇宫都能潜的进去。
如果他们都是离源的人,那这件事情就彻底说得通了。
江浸月点了点头,转而又想到了当时闹的最乌龙的玉玺事情,电光石火间突然明白,连忙问道。
“那我们荣坤朝堂上的大乱起因,玉玺那件事情,也是你弄出来的?”
“主谋不是我。”
离源差不多么清楚了江浸月的态度,这回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坐在圆凳上,双手撑在两腿间,跟江浸月说话的时候活像一只大狗狗。
“八王和六王都想得到这个东西,我只不过是让肖守君潜入进去,推波助澜而已。”
“…”
不得不说,离源智几近妖。
这得是什么样的脑子,能在那个时候还能想的起来插进这个朝局一腿?
“那后来呢?肖守君在荣坤潜伏了这么多年,新帝登基之后,只要她做事隐秘一点几乎都不会被发现,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你的人,你又为何让她去刺杀新帝?”
这样的一个人,若不是
江浸月亲耳听到,离源也亲自承认,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怀疑,肖守君的身份或者意图。
“你们王府那夜遇匪,我留了后手,让肖守君去救你,结果她没去。”
“那时候?”
江浸月当然记得,不过那个时候她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肖守君贪生怕死,没有雪中送炭也就没有值得相交的地方,所以后来她直接把这个人疏远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人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凤字军不能留违抗命令的人,她的一整个家庭,都要为她的行为买单。”
离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江浸月,亮闪闪的时候,总有一闪而过的嗜血光芒。
已经走到了这里,没有人的手上是完全干净的,就算是荣坤著名的皎皎君子宋子杭,也不敢说他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任何的自私自利坏事情。
“所以你让她去伤了新帝,趁着大乱,再跟新帝商量好扣住李宗煜,趁着那个时候,你把我迷晕了撸过来?”
“算是,也不算全是。”
离源看江浸月对这个事情很有兴趣,想了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隐瞒也没什么必要,江浸月就算生气,也没有办法了,况且她也不是那种为了一个事情反复啰嗦生气的人。
“什么叫不算全是?”
江浸月愣住。
离源端着圆凳,长腿在矮凳上面如同一只曲起来的蜘蛛,往江浸月所在的床榻
边凑了凑,慢慢的解释。
“我先去跟你们荣坤的新帝说好这件事情,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愿意和荣坤签订十年不战的协议,让他配合我,在大殿之上以刺客还在皇宫的原因困住李宗煜,我这边先把你带出荣坤。”
“嗯。”江浸月点头,慢慢的理清楚其中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