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
刚陪同官家下朝的陈忠诚,紧随着主子的步伐,向暖阁方向走去。
此时的他,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上朝时,发生在朝堂上那一幕怪异的画面。
身为军方大佬的陈执中,竟然在群臣议事之时,失态的伏地痛哭。被搀扶起来后,又大声谴责开封府尹梁适,在职期间尸位素餐,将一个大好的东京城,治理的盗贼草寇横行。
关于陈执中痛失独子的消息,在上朝之前,陈忠诚已经得到了下面小太监的禀报,并且也告知了当今官家。
他相信,如此重大的消息,朝廷里的群臣也是略有耳闻的。
只是令人诧异的是,在陈执中痛哭失声,并且谴责梁适之时,并没有几个同僚上前劝说。
这让一直自诩心思通透的他,有些摸不到头脑。更为怪异的是,通常某位大臣家中有亲属亡故,官家都会派自己去家中看望,以向世人展示其对臣子的关切之情。可这次官家连提都没提,仿佛全然不知此事。
自家主子如此怪异的举动,一时让陈忠诚百思不得其解。
他下意识的望向,走在前面的官家,赫然发现,对方的步伐似乎有那么一些……轻快。
陈忠诚在心中自责苦笑:难道是忽略了什么?才揣摩不到主子的心思?
陈忠诚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走在前面的官家说道:“招皇城司喜福进宫。”
陈忠诚点头应是,边走边向身后招手。
低声向一名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紧赶两步,去追已经走远的官家。
一炷香后,皇城司使喜福已经跪在了暖阁内。
“喜福,朕问你,那个陈世孺是怎么死的?”赵祯直接问道。
喜福偷眼向上望去,见官家面无表情,也只能老实回答道:“老奴接到禀报,说陈世孺是被磨盘砸死的。”
赵祯点了下头,继续问道:“砸死的,嗯。此子的死,可与皇城司有关?”
闻言,喜福伏在地上手就是一抖,他在得到消息后,是有一些判断的,认定了此事和张义脱不开关系。
只是和梁适一样,无法解释那个磨盘是怎么上墙而不留下痕迹的。
在没摸清官家的心思之前,他选择老实回答:“回主子,此事与皇城司无关。”
当听到此事不是皇城司干的,在场仅有的二人,喜福和陈忠诚都没有注意到,赵祯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东西,随即一闪而逝。
就听赵祯说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待喜福退出暖阁后,赵祯对着空旷的暖阁说道:“阿大,去查。”
随即,御座的屏风后面,有人口中称是。
皇城司
回到自己公廨的喜福,越想越觉得面圣的过程不同寻常。
随即,便找来吴宇商量此事。
官家对于吴宇来说,跟一位陌生人差不多。自己从为官以来,也只远远的见过官家一次,更谈不上揣摩对方的心思了。
喜福在徒弟那里没有找到答案,变的有些灰心丧气。
他想起当初师父跟他说的一句话:做为一个奴才,如果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就离被抛弃不远了。
心情郁郁的喜福,终于歇斯底里的喊道:“去查!去找!即使翻遍了东京城也在所不惜,一定给我找到蛛丝马迹。”
吴宇被师父的态度吓了一跳,试探着说道:“师父,案子已经是三衙联手了,咱们再插手进去,会不会……?”
“我不管!你们各查各的,既然官家问起这桩案子了,皇城司身为爪牙,就必须竭尽全力,把这个案子破了。”
吴宇闻言,也只能无奈的领下这桩差事。
在他将要走出房间时,喜福的声音再次响起:“给我盯住张义,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吴宇吃惊的转身,看着自己师父。
“去啊!看我作甚!”喜福不耐烦的挥手。
陈世孺的死,虽然被三衙定性为一桩悬案。但在一众破案高手的努力下,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找到了一些线索。
当天中午,杏花楼被三十余名衙役捕快破门而入,将青楼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楼下大堂。
在经过几名高手有技巧的询问后,终于锁定了嫌疑人,一名皮肤黝黑相貌丑陋的陈府家丁。
这让参与破案的所有人员欢欣鼓舞,将见过嫌疑人的所有人员锁拿起来,一起押到陈府去指认嫌疑人。
一个时辰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陈府家丁站成一排,让人辨认后,杏花楼的那些证人均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人里没有昨晚那名家丁。
在经过一番恐吓诱导之后,证人们还是坚决表示,这里没有他们见过的嫌疑人。
这个结果让那些自诩为办案高手的人傻了眼,他们互相对视许久,都期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继续破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