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道心很稳,他就要被煽动去给自己的手上保险了。
“我……我”他刚要开口,门已经被使劲摔上,砰地一声。
由于关门的声音太大,隔壁季从淋的家门开了。
原以为出来的是季从淋那个波西米亚流浪风格的爸。
没想到印入眼帘的是一位妇人。
她穿着一身棉麻的灰色睡衣,空气刘海长得到达了腰部,遮住了她那双浑浊阴郁的眼睛。
妇人在低头看见景不遗的那一瞬间,有些惊奇地张了嘴巴。
目光从景不遗的脸上移到他的下半身,在他那条奥特图案的裤衩上停留了几秒。
景不遗敏锐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双手放下捂住了。
紧接着,妇人话还没说出口,扶着门咳嗽了起来。
妇人的身体身材特别瘦弱,那瘦弱简直比为了上镜的女明星瘦得还要病态。
等她咳嗽完,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你找谁?”
景不遗被妇人那冷漠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眼神给震惊到了。
那双桃花眼简直跟季从淋的眼睛长得一摸一样。
可是一想到季从淋半夜挂窗台上,肚子里的怨气又冒了上来。
尖着嗓子:“你……你就是季从淋的妈妈吧。”
他望着那双眼睛,妇人的眼睛跟季从淋的眼睛相似又不相似。
妇人的眼睛里全是淡漠冰冷还有三分狠戾。
妇人虽说弱柳扶风的,但态度却极为不友好。
不耐烦道:“对,我是,你有什么事?”这语气完全不像是对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语气。
“您的女儿,季从淋每天大晚上不睡觉,挂在窗台上,您不觉得很危险吗?”
他开门见山,一字一句强调。
妇人皱了一下眉头,给人的感觉是在思考季从淋到底是谁,又关她什么事的感觉。
半响,妇人冷漠:“我知道了。”
“……?”
就……就这样?
这么冷静?
一般家长听见孩子上窗台魂都要吓飞了,是亲妈吧……
为什么是亲妈还能这么淡定?
这什么家庭啊,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变态。
妇人疑惑:“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将门关上了。
季母一转身,发现季从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在了她的后面。
“……季母看到季从淋后,脸色有些难看,好像季从淋给她惹了不少麻烦一样。
这脸色让季从淋有些害怕,季母走近她,季从淋浑身颤抖,咬紧了后槽牙。
本来她只是想来偷听一下的,结果却意外被母亲撞见了。
她知道今天她惨了,害怕的闭了眼睛,却听见耳边母亲的淡漠声音响起。
“放心,今晚我不打你,也不会叫你爸打你,没事的话就少往窗台上坐,希望你可以长点教训,别被人看见了说我虐待小孩。”
那个季母口中的爸其实就是季从淋的继父。
这个男人有怪癖好,他自打来到她家,就总是喜欢捉弄她,欺负她。
喜欢给她穿婚纱,涂口红,仿佛视若珍宝的芭比娃娃一样。
有的时候又喜欢将吃过的口香糖粘到她的头发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墙上撞,对她拳脚相向。
而她的亲生母亲又因为有病在身,需要依靠这个男人给予治病的钱。
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久而久之,季母对待季从淋也越来越冷淡。
她看了眼季从淋,淡淡道:“刚刚那个是你的同学吧?想不到还挺关心你,害怕你从窗台上掉下去摔死,要我说他真是多虑了,你就应该直接跳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母亲回房间后,她站在那里愣了好久。
她哭不出来,这样的咒她去死的话几乎日日都能听见,她早就已经麻木。
心灰意冷之际,路舒筠的脸却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他当真很关心她?
多数时候,她在这个人间感受不到温暖和阳光,只能感受到黑暗和寒冷。
她其实很害怕那些黑色的东西,它们会让你想要逃离这里,可是身体却又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她感受不到亲情和友谊,更感受不到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更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神明眷顾,垂怜。
就好像在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
商业区的某一家西餐厅内,坐着一对看起来不是那么像情侣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