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灵阳记下,又道:“天色不早了,二位上楼休息吧,这客栈被我包下来了,尽管放心住。”
“多谢檀娘子。”公郎中和褚夫人道谢后相携上了楼。
檀灵阳叮嘱熊英两句,两人也一起上了楼。
房间里,烛光如豆,檀灵阳捏着毛笔,细细思索今天查到的东西。
她特地问了刘老太和花若愚差不多的问题,两相印证,确定祈安县城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出现盐荒。
可朝廷近日才收到消息,可见之前并没有风声传出,而越州也一直没有断了官盐产出,直到九月份才上报朝廷。
这中间定有人欺上瞒下,借机牟利,只是不知道早已出现盐荒的地方是否只有祈安县一处。
明日可去盐号看看情况。
再者,不论是官盐还是私盐,出入祈安县城最便利的地方还是北边那处大码头,要安排人手在那里盯梢才是。
另外,公宁儿的死因现在也只是猜测,若想有个结果,怕还是要让程澈开棺验尸。
檀灵阳捋了捋思绪,将线索记在册子上,吹干墨迹后,放在枕下,吹了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檀灵阳洗漱好踏出房门,正好看见萧颂年从房间里出来,凑过去小声道:“码头那里安排两个人盯着。”
萧颂年点头:“昨晚已经安排了,从船上抽了两人,扮作乞丐在附近盯梢。”
檀灵阳笑道:“萧指挥使就是比我想得周全。”
不知神龙卫扮起乞丐来,是不是正宗。
不过,要是长成萧颂年这样的,恐怕怎么掩饰都会露馅。
他们一前一后下楼,正赶上程澈她们和公郎中夫妇在吃早饭。
见他俩下来,刘老太招呼道:“二位起来了?厨房刚做的阳春面,可要来一碗?”
“多谢。”
檀灵阳和萧颂年走到程澈那一桌,径自坐下,和众人打了招呼。
檀灵阳道:“公郎中,昨晚我想了想,若是你们想查清楚宁儿的死因,我可以帮你们找一个仵作。”
公郎中惊讶道:“檀娘子当真愿意帮我们?可是县衙的仵作说宁儿就是上吊自尽的,若是查出真相,我们怕是也拿赵青竹无可奈何啊。”
褚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是啊,是我们没用,哎。”
檀灵阳道:“若真是他下的手,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只是仵作定会开棺验尸,不知你们能否接受?”
公郎中和褚夫人相视一眼,皆重重点头,“我们自然能接受,只要能替宁儿查出真相,什么都可以。”
檀灵阳点头:“既然如此,阿澈,英娘,你们今日陪着他们二位去开馆,再带上齐大齐二帮忙,小满跟着我就好。”
公郎中看向程澈,很是吃惊,“程娘子是仵作?”
程澈笑着点头。
檀灵阳见刘老太过来,主动接过面碗,等人走了才道,“公郎中别看阿澈年纪小,她的手艺可不比那些老仵作差,您尽管放心就是了。”
褚夫人忙解释道:“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檀娘子和程娘子如此帮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
公郎中也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是想着仵作这行不容易,程娘子小小年纪,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程澈笑道:“吃苦不算什么,能将这一身本事用在正处,才不算辜负。”
“好志气!”
公郎中赞了一声,神色又有些落寞,若是宁儿还在,定能和程娘子聊到一处去。
可惜啊,他这么想着,对赵青竹的恨更深了几分。
昨晚他和老婆子商量了,越想越觉得宁儿不会是轻易寻死的人,若说是为了赵青竹,可早在赵青竹要退婚之时,他们就已经开导了宁儿,宁儿当时也已经释怀。
怎么会后来又去寻短见呢?
说句难听的,宁儿十分孝顺,就算是为了他们夫妻俩,她也绝不会轻易自尽。
程澈看看天色,“檀姐姐,那我们先去准备些东西,小满就交给你了。”
檀灵阳点头:“去吧,有什么事你做主就是。”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面,又指挥单小满背千字文检查。
听她背了一会儿,觉得还算流利,就叫了停。
单小满眼珠一转,蹭到檀灵阳身边:“姐姐,我有一句话不懂,三字经里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明明有人从小就是个坏蛋啊,我觉得这句话不对。”
檀灵阳挑眉,“为什么?”
单小满认真道:“我以前当小乞丐的时候,遇见过另一个小乞丐,他和我一般大,我亲眼看见他捉了小猫,将那小猫开膛破肚,他当时笑得可开心了!”
“那小猫叫得很是凄惨,小猫越叫,他就笑得越高兴,我当时被吓得呆住了,要不是爷爷把我抱走,恐怕他都想杀我了。”
“我被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