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请祖母为我验伤吧。”
宋老夫人有些犹豫,这对宋以宁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对宋家来说亦是。
她看向宋尚书,宋尚书朝着她点了点头,反正这是在家里没有外人,验伤也是为了宋以宁好,之前偷簪子的事情让她失了可信度,如今也正好填补回来。
并非宋尚书不相信宋以宁的话,而是他要让其他人也相信宋以宁的话,尤其是云氏。
他能看的出来,宋以宁被找了回来,云氏最初是发自心底的高兴,可是对于宋以晴,云氏也是真心疼爱。
本该是两个女儿和睦相处,可前端时间又发生了偷簪子的事情,让他们之间生了嫌隙,而云氏显然是要更偏疼在自己身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对刚刚回来的女儿品性生出了怀疑。
这才又闹出了今日的事情,若是不彻底的解决,日后宋家怕是不得安宁了。
宋老夫人带着宋以宁走近了内室,云氏对她这样行为很是不满,就算是黄妈妈有过错,她也应当来找自己说,而不是直接找到宋尚书和宋老夫人这里。
“以宁这孩子就是从小没读过什么书,不知礼数,这姑娘家的身子,岂能随随便便的就检查的。”
宋昭明沉声道:“母亲,以宁没读过书是我的过错,她受了那么多苦,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您不要过于苛责了。”
“我苛责?我这不都是为了她好吗?”
“好了,都少说两句。”宋尚书不悦的制止了云氏和宋昭明的争吵。
跪在世上的黄妈妈则是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她怎么也没想到宋以宁居然突然一下性子变得这么硬,把她带到了老爷和老夫人这里不说,还自请验伤。
她每次动手的时候有刻意的注意力度,让她感觉到疼,又不留下印记,且专门打在了背上,为的就是不让人发觉。
就算不小心没有掌握好力度留下淤青,也当是很快就会好的。
云氏被宋昭明气得不行,宋以晴在一旁帮她顺着背,轻声的安慰:“母亲您别生气,三哥只是心疼以宁妹妹,并没有别的意思,想来是黄妈妈的教导严厉了些,以宁妹妹不适应才会需求祖父祖母帮助的,这规矩大不了不学了就是了。”
宋以晴的一番话让本就生气的云氏更加生气了,什么叫教导严厉就不学了,这京中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不是这样过来的?哪个没有受过学规矩的苦?偏生的就她宋以宁娇贵不能学吗?
就算是黄妈妈真的打了她那又如何?
那书院里不服管教。不求上进的学子还要挨训斥和戒尺呢。
不一会儿,宋老夫人带着宋以宁从内室走了出来。
宋尚书询问道:“如何,以宁的身上可有伤?”
宋老夫人本还是站着的,被宋尚书这么一问,身子直接一软被丫鬟扶到旁边坐了下来。
她眉头紧蹙,眸中满是心疼与不忍。
“夫人,以宁的身上有伤吗?”宋尚书又再次问道。
宋老夫人说不出口,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见状,黄妈妈立即辩解道:“老奴有错,还是老爷和老夫人责罚,实在是二姑娘的规矩学得实在太差,老奴是为了让她长记性才用细竹条打了她,但是力度都是非常轻的,老奴也是为了姑娘好啊。”
云氏也道:“老夫人,黄妈妈一向是知分寸的,以晴小时候学规矩也是挨过戒尺的,这件小事就交给媳妇来处理吧。”
宋老夫人怒不可遏,怒斥云氏:“有你这样糊涂的母亲吗!你是没看见以宁背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皮肤都被打裂开了,还在流着血呢,衣服上都沾了血迹,都是这个老刁奴做的孽,这样欺主的奴才,必须处死!”
想到方才宋以宁脱下衣服露出背后惨不忍睹的伤痕,宋老夫人就感觉心在滴血,她宋家寻了十几年的姑娘,居然被一个老刁奴欺负至此,实在是可恨。
黄妈妈脸上的血色顿时流失了,她惊慌道:“老夫人饶命啊,奴才真的只是轻轻的打了二姑娘,老奴冤枉啊!”
宋以晴也非常震惊,她没想到黄妈妈居然会如此不知轻重,她只不过是叮嘱黄妈妈让她给宋以宁一点厉害瞧瞧,可没让她下这么重的手啊。
云氏本来还在责怪宋以宁不懂事的,但在听闻了她的伤势之后立马面露心疼之色:“以宁,你真的伤的很严重吗?你为何现在才说,这可恶的刁奴居然将我瞒在了鼓里,实在是可恨至极。”
宋以宁睫毛扑闪了两下,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眼里满是委屈:“我以为是母亲让黄妈妈这样做的,我以为母亲不喜欢我,我没读过什么书,琴棋书画样样都比不上以晴姐姐,我……”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直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人见了她这般模样,心里满是对她的心疼。
尤其是宋昭明,若不是他年幼无知,又怎么会弄丢了宋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