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就是这里,快!方才有个男人进了绣楼,姐姐竟背着爹爹和男人苟且,万万不能让她毁了尚书府的清誉!”
夜深人静,尚书府里却一片灯火通明,陈文进满脸怒火地大步往绣楼走去。
陈彩蝶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和阴谋即将得逞的笑容,只要推开这扇门,那个素日里高高在上的嫡女就会被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而自己将得到她所有的一切!
“这个不孝女!”陈文进的脸庞翻腾着滚滚怒色,“竟敢做出这等下贱事,我杀了她!”
精致的雕花大门被粗暴地踢开,陈文进看见里面果然如庶女陈彩蝶所说,香薰阵阵,烛光暧昧,一派旖旎之景,而正厅里的金架子上真的挂着一件男子的外袍,心里更为恼火,他顾不得摆出尚书大人的架子,冲着卧房的方向怒吼:“给我滚出来!”
“爹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温柔悦耳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陈文进回过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嫡女陈云溪穿着一身得体的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身后跟着奶娘和丫鬟,正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哪里有丝毫偷情被抓的惊慌模样?
陈文进疑惑而略显尴尬的神情一丝不差地被陈云溪看在眼里,她心中满是讥讽,脸上却依旧挂着和素日一般大方得体的笑容;
“爹爹深夜和妹妹一起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为父就是想着天气凉了,
过来看看你。”陈文进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卧房走去,只见里面的床铺得整整齐齐,连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和陈彩蝶夸张的描述根本就大相径庭。
他尴尬地冲陈云溪笑笑,决定随便应付几句就赶紧离开,可陈彩蝶看出了他的态度,又气馁于自己的诡计失败,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正厅里那件外袍,得意洋洋地质问:
“姐姐不要再装了,分明有人看见你在房里和一个男人颠鸾倒凤,你倒是跟爹爹说说,这件外袍是从哪儿来的?!”
她这么一说,陈文进果然阴鸷地眯起了眼睛,而陈云溪拿捏着情绪,让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楚楚可怜的惊慌和羞怯,这才红着脸看向陈文进:
“都怪女儿不好,没有把衣裳藏好,其实这件衣裳是我做给爹爹穿的,下个月”
她看着陈文进,脸上的表情无比真挚:“下个月就是爹爹的生辰了,女儿知道爹爹一向品位不俗,想来想去,只好亲手做一件衣裳给爹爹,本想给爹爹一个惊喜,谁知”
陈云溪历经两世,实在太了解她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老爹了,他最受用的就是别人可着劲儿地吹捧他,在他面前伏低做小,陈彩蝶和她那个下三滥出身的娘,也就是靠着这一点才得意了这么多年。
果不其然,在听完她的这番话后,陈文进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好女儿,难为你一片孝心
”
“爹爹别听她一派谎言!”
陈彩蝶见事情不妙,有些怒气冲冲:“她定然是怕事情败露被爹爹责罚,这才临时编出一套谎言来欺瞒爹爹,女儿可是亲耳听到这绣楼里的丫鬟说,她今晚早早就点了熏香紧闭房门,就等着和野男人苟合呢!”
陈彩蝶这么蠢,从前她怎么没看出来?陈云溪在心中冷笑,却低着头不说话,要知道很多时候,自己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况且她身后有的是人为她说话,果不其然,从小陪伴她长大的奶娘李嬷嬷老泪纵横地开口了:
“二小姐,我们大小姐把你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爱,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自己的姐姐啊!”
说着,她又眼含热泪地看着陈文进:
“老爷明鉴!我们大小姐为了给老爷一个惊喜,这几个月来除了早晚的晨昏定省,连门都不出,一心一意地在绣楼里给老爷缝制衣裳,老爷不信就请看看,这衣裳的颜色和图样是不是老爷最喜欢的!还有这衣裳上面熏的香,那是大小姐特意吩咐过,一定要点上的老爷最喜欢的凝心香!”
李嬷嬷这番涕泪纵横的倾诉果然很有效果,陈云溪看着陈文进越发慈祥的神情,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她见陈彩蝶一脸怨恨的样子,慢悠悠开口:
“妹妹,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得你生气了,你要这么陷害我,我并不会因为此事而责备你,可是你,你未免也太不懂事
了!”
她见陈文进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了过来,便继续语重心长道:“你也不想想,咱们爹爹是何等清高贵重的大人物,要是别人真的以为他的嫡女在家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你让爹爹的颜面何存?!”
这句话终于戳中了陈文进的心窝,他看着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的陈彩蝶,怒气冲冲地给了她一巴掌:
“无知无耻的小贱人!你这样陷害你姐姐,你姐姐还一心一意维护着你,要不是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我早就乱棍把你打死了!别的不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下个月我的生辰,你姐姐早早就准备了贺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