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他没救了？”凤凰声音很轻。
听到凤凰这样说，大夫的背脊有些微微颤抖，再次行了一礼，慢吞吞地回答道：“国师大人恕罪……”
“王副将恐怕会一直昏睡下去，直到……就此死去。”大夫看着凤凰微微阴沉的脸色，还是将话说出口来。
凤凰的眸光瞬间暗了下去，怔怔地愣了几秒钟，她其实也知道，就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别人有办法。
“国师大人……节哀。”此刻，大夫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的凤凰挥手，示意大夫离开，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
室内的烛火投射到凤凰的脸庞上，柔和了她的轮廓，她无力地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皇甫绝，心里的苦涩滋味止不住地蔓延。
她加重了力气，将皇甫绝的手握得更紧了：“皇甫绝，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啊，我们说好了，要回南诏的……”
“莫浅还在等你回去呢，你方才也是默认了的，不能够说话不算数，莫浅会学你的。”凤凰低喃着，“你什么还都没有交他，不能说走就走的。”
在空气寂静无比营帐内，纵然凤凰声音很轻，还是显得那么突兀。
“就算你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也不准许你这样做。”凤凰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她偏过脑袋，死死地盯住皇甫绝，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救你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随后，凤凰站起身，缓步走出营帐，威严十足地吩咐士兵：“好好把守这里，不然唯你们是问。如果有人来访，即刻以最快速度通知我。”
“是！”士兵道。
凤凰一边熬草药一边恍惚，她现在找的草药对皇甫绝的病情只有个缓和的作用，如果十天之内找不到解药，那皇甫
绝还是必死无疑！
凤凰从开没有像这个时候感觉自己这么没用。
“咕咕。”
凤凰抬头一看，是一只白鸽，它似乎不怕凤凰，落在了凤凰的肩头，歪着头看着她，“咕咕。”
诧异之情油然而生，凤凰将目光定格在那只白鸽上，借着月光，敏锐地发现了那只鸟身上绑有一封书信。
仔仔细细地检查过那只鸟，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凤凰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封书信。
她缓缓展开书信，信上的字迹扭曲难看，笔画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却足够让人辨识清楚它的内容，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凤凰觉得这封信有可能是用左手写成，等她看清楚了信中内容后，却没有再继续深究这封信的心思了。
书信中说，她的心头血可以救得皇甫绝一命，和以草药喂皇甫绝七天，他便可痊愈。
因为她玄术在深，异于常人。
凤凰怀疑是神秘人送来的信，若是神秘人送来的，他是想看到她救皇甫绝，还是不想看到？
凤凰微微握紧那信封，只要能救皇甫绝就好了。
其余的到时候再说。
凤凰甚至都忘了，如果她用心头血喂皇甫绝整整七天，身体很有可能不堪重负，同时她也忘了去细想送来这封信的那个人的目的。
凤凰迅速回到皇甫绝所在的营地，遣散了所有士兵后，她立即席地而坐，运用内力逼出心头血。
终于，几滴殷红的鲜血滴入碗中，凤凰感到胸口一阵绞痛，剧烈的痛意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扶着旁边的摆设，艰难地站起身，眼眸中却难得有了一丝光亮。
凤凰刚刚站稳脚步，又感到眼前一阵眩晕，随即呕吐感也涌了上来，她只好再次调整全身紊乱的气息，这才缓和了一点。
即便取心头血让她难受至极，但如果这
能给她希望，那她也甘之如饴。
回到营帐，凤凰的嘴角终于挂上一丝隐隐的笑意，她坐到床侧，费力地将皇甫绝的身子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亲自把药吹冷了，送到皇甫绝嘴边，喂他喝下。
一连好几天，不管自己身体有多难受，凤凰都坚持取下心头血来喂皇甫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都有些头晕的缘故，她总觉得皇甫绝看上去，脸色似乎真的好了一点。
“乖，你好好喝药，醒来以后，我就不跟你生气了。”凤凰柔声说道，“我不骗你的。”
不知是不是凤凰的错觉，皇甫绝的眼皮似乎动了动，凤凰揉了揉他的额头，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能够听到我说话，就是醒不过来？”
营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脚步声，凤凰不动声色的理好衣服，放下药碗。
门帘被人掀开，有士兵上前禀报道：“国师大人，夏主帅前来探望王副将。”
“没有说王副将病重，任何人不可以打扰么？”凤凰历声说道。
士兵为难道：“夏主帅执意进来，我们也拦不住。”
“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