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许久没有说话,凤凰将他们对话全部听在耳中,只觉得意外极了,若是父亲刻意而为,又是为了什么?虽凤凰五年未曾回来,可她也从来未想过,要弃他们与不顾,只是莫浅学艺那段时间,不想徒增烦恼,才未和宫中联系。
聂沅生未曾多加为难他,那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在他下令退下之后,公公才快步走远了。
二人的轿子停在了君后平日当政的书房外,和凤凰齐步走到门外,公公通报了一声,却道:“聂家主到。”
对凤凰和莫浅倒是只字不提。
“进来吧。”久违的声音传来,凤凰的双眼有些雾气,听出是他的声音。
门逐渐被打开,凤凰走了进去,聂沅生率先对正坐在椅上批改奏折男人跪下,凤凰带着莫浅,也朝着他跪下。
聂沅生对他敬道,“君后万福,沅生已经归来。”
凤羽抬眼看了他一眼,点头,“归来就好。”
又看向了凤凰和莫浅,他们二人跪在地上,皆低着头,凤羽看不清楚他们的脸,眼睛又转向了奏折上。
“都起来吧。”他的朱笔沾着朱砂,在奏折上批注了寥寥几句,聂沅生见他未曾开口,站起身,凤凰也没有吱声,起身看向凤羽,他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生了白发,眼角也已经浮上了细纹,五年以前,他还是风华无双的唐唐第一君后,俊郎气度,岁月未曾在他的脸上刻下一丁点痕迹,因他还年轻,如今却不知哪一年开始,他竟老了。
凤凰没有说话,聂沅生见她有些失魂落魄,对凤羽奏道:“听说,君后派人寻到了凰妹,不知道……可是真的,方进入皇城,就已经听闻了此事,倒是让沅生讶异。”
凤羽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温馨的笑
来,他抬起眼睛,柔和的瞧着聂沅生,“你也知道了?这帮大臣,没一个能受得住秘密,不过也好,这皇位,也的确该落下了。”
聂沅生小心翼翼打量了凤凰的脸色,后者却没有什么不妥的神色,聂沅生又开口,“凤君,你可知凤凰,便就站在你的眼前?”
凤君愣住了片刻,突然转眸过来,在殿中环顾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凤凰的脸上,他的眼里有些茫然若失,甚至带了些混沌之色。
“凤……凰?”他疑惑的张口,像是不确定一样,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才看清楚一些,“不,不是,你不是………”
凤凰瞧着莫浅的手,走上去,正对着凤羽,“父亲。”
凤羽站起身,听到这句称呼,突然倒在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样,他并不老,但是现在凤凰却也明白,他已经不年轻了。
“凤凰?不……她不是,沅生,她不是。”
从疑惑的口气,到确定,他十分坚持一般,可是双眼仍旧迷蒙不清。
沅生已经察觉到异样,他怒目圆瞪,转头对一旁守卫的公公斥责道,“来人!快点请太医来!若是有什么耽搁,莫要怪我不留情!”
那公公点点头,转身太过慌张,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台阶之上,他仓促开门,跑了出去,高亢的喊声传来,“来人,将太医请来。”
凤凰却绕到了书桌之后,凤羽抬眼看到她,有些恍惚,开口斥责道,“你,你要做什么?来人,来人……”她却置若罔闻,伸手一把握住凤羽的胳膊。力气之大,让他无从反抗,凤凰的眉头紧皱,指腹正在感受着他的脉搏,虽脉搏还算康健,可却气息有些微弱,她分毫感觉不到有体毒存在,可看着他的面色
,原本白皙的面容,如今却有些暗黄,嘴唇无色苍白,眼底有些黑色阴影。
凤凰心中震惊,她松开手去,别过脸去,再不敢看他,这五年以来她竟不知道……父亲已经成了这样。
“太医到了,太医到了,家主大人。”
公公一脸讪笑,身后跟着一个大概不惑之年的男子,那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模样也是焦急赶来所导致,他跪在地上,对家主问道,“不知道,家主可有什么病痛?”
这个时候的凤羽支着自己的头,一脸疲惫的模样,他方才似乎震惊和愤怒过度,如今竟瞧着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家主站在君后身旁,脸色有些焦急,“去替君后把脉,有什么问题,尽管如实禀报。”
太医刚想要上前,却见凤凰苍白着脸色冷冷道,“不用去把脉了,一般的医术,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毒。”
在场的人都震惊之色,公公和太医都瞪大双眼看着凤凰,像不明白她的意思,聂沅生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君后的身体,已不知什么时候受到了长期的损害。虽不是用毒,可却堪比毒素。”
“啊?这可如何是好?君后……君后如何会中蛊毒?这黎国境内,怎么可能有擅用蛊毒之人?”
太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情绪太过激烈,一旁的公公神色紧张,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嘘!公公小声一些,被人听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