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葵坐在魏无双的对面,年前摆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他穿着一身的素衫,平日里的华贵衣服都褪了干净,就这样同他坐在一处,痛饮了两杯酒,之后才抬眼看他。
“无双……”他喃喃念叨出这两个字,一直闭着双眼的魏无双此时睁开眼来,只有嗜血的仇恨和鲜红色的血丝。
“别叫我,你不配。”魏无双冷酷说道,咬牙切齿,像是想要将他完全撕碎一般的口气。
黄秋葵不知该说什么,只重重的叹了口气,抬眼看着他,“你有今日的成就,我很欣慰,虽一切都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的,可……可我仍旧为你感到自豪。”
魏无双的双眼满是泪水,没有一丝的感动,竟全部都是仇恨。
“我应该要好些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怎会看清你这种人的面目?你这种人的卑劣?黄秋葵,你该死!”
黄秋葵的双眼满是怯懦,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他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是他们逼我,是所有人逼我,我不得不如此……我不得不为了名利……我以为得到名利,就有了一切,可如今,却还是一无所有,身边没有相伴之人,膝下无子,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魏无双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可笑,这个时候,你才晓得,我是你的儿了吗?当初暗下杀手的时候,你可曾有一丁点的顾虑和后悔?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变得满心仇恨,日夜被彻骨的冷吞噬,是你。”
黄秋葵明白他的恨,良久,待他稍微平息之后,方说道:“当年,那凶手是师傅以我的名字派去的,他要杀了你们母子二人,才肯让我进入唐门派学习武功,他的女儿想嫁给我,为了达成她
的心愿……”
魏无双看着他,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若是母亲在世,她会信,可我不会。”
黄秋葵的眼泪流淌下来,“你相信我……我并非是想要赎罪,求得你的原谅,事实便是如此,我知晓这些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便也只能顺从与他,娶了他的女儿,认贼作父蛰伏了五年之久,之后……我终于杀了他,亲手杀了他,杀了他和他的女儿,我为你们报了仇,我以为……泉下有知,你们会原谅我。”
他后来所杀之人,并非是有能力夺得盟主之人,而是唐门之人。
那些荷塘中的尸体,竟全部都是唐门之人,他不愿让唐门中人夺得盟主之位,便逐一杀了他们,因为就连黄秋葵也不知道,究竟是唐门中的哪两个高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和子。
黄秋葵想起往事,泪水掉落下来,魏无双却对他并不在意,扬起头,看着阴暗潮湿的牢顶。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也不会有人会原谅你,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人在乎真相如何。”
他亲眼看到的那一切已经深入脑海和血液,恨融入了身体的每一部分,再不能让他忘却,母亲的惨死,弟弟的身亡,让他背负着巨大的仇恨。
黄秋葵惨笑一声,“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不奢求……”
他喃喃几句,站起身,收拾着酒杯和空荡荡的几个酒壶,有些歪歪扭扭得走了两步。转过头,却看到了凤凰。
凤凰对他点头示意,他也用同样的礼节回复,“盟主。”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此处,凤凰走了进去,他却有着不放心一般,转头频频看来。
凤凰坐在魏无双的对面,“今日的你,还是头一次见,或许,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他的情绪在黄秋葵离开以后,便平静了下来,他看在墙壁上,有些闲散问她,“你怎么来了?”
凤凰叹了口气,“恐怕和你此时一样,有些失意罢了。”
他笑了笑,“你竟也会觉得示意,在这武林大会之中,谁都猜想有可能成为盟主,可只有你,将所有人的幻想都打乱了,你才是最后的赢家,怎会失意?”
凤凰看他不信,也懒得多说,魏无双是个聪明人,不用叙述其他。
“我来,是想要放过你,我们没什么过节,不必要相互为难,我也懒得无缘无故沾上人命。”
她如今成为盟主,自然所有武林中的事情都要交给她来处理,杀了魏无双或者留下他,都是她要做的决定。
魏无双从上到下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有盟主的气魄,你从不是一般人,输在你的手中,也算是你的运气。”
“方才他说的那些话,或许是真的,如今他不是盟主,你也并未报得了所谓的仇,不如放弃吧。”
“放弃,谈何容易……”他的眼睛有些怅惘,不知在想什么,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传扬出去,或许得不到将军府的重用,可身为暗门少主,也定然能够富贵一生,若是执意复仇,却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况且,他果真要担上弑父的罪名吗?纵然谁都不知,可对他来说,也是一辈子的枷锁。
凤凰的手中握着廉华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