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就如同身旁一直有人观察着自己一般,那眼神和最近将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的眼神一样。
令人窒息,绝望,悲伤,还有难过,一点点的将她包围。
不知为什么,她向来波澜不惊。
可最近却是越发的反常了。
这一切都让她越发的惊异,和更想去弄清楚原因。
今日的游人许多,因是节日,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凤凰四下环顾着,并没有分毫的不妥。
花船却在这个时候启动了起来。
凤凰皱着眉头,看着慕容卿仍旧在岸上,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冲散着,手中还拿着刚刚买回来的精美花灯。
凤凰离岸上越来越远,她并不会高深的轻功,只会一些皮毛而已,如此远的距离,无法跃上岸去。
况且此时的凤凰,也并不想要离开。
她似乎能够感受得到,今夜不大平常。
凤凰在花船上搜寻了片刻,居然皆没有动手脚的人,她皱起眉头,看到其他花船挡在了她的前头,而她,则越飘越远。
花船之上的年轻女子,纷纷放置花灯祈福,脸上皆是喜气的模样,在众多的花灯之中,凤凰却瞧见了一只十分熟悉的灯。
那是一只残破不堪的花灯。
表面的纸浆裂痕满布,一看便是由破败得纸骸拼凑黏贴而成的,那花灯里的光,若隐若现,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翻倒在河水之中。
偶与别的花灯碰撞,它荡漾起来,就快要沉入河里,却在瞬间平稳起来,慢慢飘荡在那些精美花灯的后面,不紧不慢,如同踩着十分悠闲的节拍,却并没有引得他人的注目,因为,它是如此的丑陋破烂。
凤凰转过头去,不过只是一个那样破旧的灯笼,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般被它吸引。
仿佛曾经,它曾是她的心爱之物那般。
可心,为何会如此的疼痛难忍?
慢
慢捂住了心口处。
她面上装作一副漠然,不过是一个没人喜爱的破败灯笼,她想要的当是慕容卿手中那只精心为她挑选,且精美无比的灯笼,而不是眼前那绝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凤凰随着花船飘得越来越远,没有丝毫的留恋,更没有任何表情,慕容卿已经沿着花船找到了她,便轻笑着飞跃了过来。
她接过他手中的灯笼,几乎在他一落地,连忙说道:“这灯笼真好看。”
慕容卿愣了愣,牵住她的手说,笑道:“下一次,别这样让我好找了,人多,跟紧我。”
凤凰乖巧的点了点头,拿着手中十分完美的灯笼,心却一直被河水中飘荡的那只丑陋破败得灯笼牵引,此时竟有些恍惚起来。
凤凰几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慕容卿牵在了手中,回过神来,他已经带着自己上了岸。
岸上人来人往,多不胜数,她也不再挣扎抽手,只顺从的随着慕容卿离开。
而这时,皇甫绝站在不远处的一搜花船上,眼里是灰败的神色。
看着那一对旁人眼中惊叹艳羡的璧人,心中绝望不已。
那灯笼是他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黏贴补足好……
纵然十分丑陋,却是他们曾经的回忆,可如今……
她已然全部忘却了!
再也不会为自己驻足,那灯笼,也变得一文不值!
他小心翼翼的捡起方才已经没入水中的灯笼,小心的擦拭着上面的水渍。
他站在花船上,没有再跟随他们离开。
这些天,皇甫绝像一个疯子般,跟在了凤凰的身后,站在她的床前,只为了多看她一眼。
这三年以来,皇甫绝活在悔恨和痛苦当中,如今失而复得!
可。那人的心,却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他抱着怀中的灯笼,慢慢的蹲了下来,坐在花船上,衣袂沉入水中,他也毫不在意。
心,比这寒冬中的河水,还要冰凉
!
……
直至走出许久,凤凰才终于摆脱了一直让她不自在的视线。
方才她便已经知道,在暗处,那个人又出现了。
凤凰就像摆脱不掉一般,这些天,反复的感觉到异样。
她频频回头看了几眼,身旁的慕容卿停下身子来瞧着她,“怎么了?看你一直心不在焉,今日不好玩吗?”
凤凰连忙摇摇头,颇有些掩饰性的开口,“怎会?这灯笼如此好看,怎么会不高兴?”
慕容卿笑了笑,握紧了凤凰的手,察觉到对方的僵硬,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街市太过繁华热闹,对比于回皇城的官道上来说,差距实在过大,官道上无一人行走,对比与临街的繁华景象,竟然显得冷清的异常。
凤凰瞧着回宫的路途冷凄